。只是到底还是伤着了,不得已只能在床上养了数月。等筋骨养好了,御医才肯让皇帝下地重新学着怎么走路。 已是入秋,地上凉的很,顾思源就让侍人们在地上铺上了厚重的毛毯。皇帝一有空,就拄着拐子在地上来回走上好几圈。初始,皇帝还要扶着御医特制的杆子走路,走上了一段时间,也能慢慢脱离拐子,走得有模有样了。 只她一天走不了多远,就累得气喘吁吁,不得不停下来,跌回轮椅上休息。这日做完复建,侍女蹲在皇帝腿边替她揉腿,疏通血气。钟离然坐在轮椅上,看着不远处的顾思源端坐在书案前批阅奏章,抱怨道:“朕觉着这长大了学走路,比小时候还要难,又累人又费劲。” “索性朕有人伺候,就是一辈子坐在轮椅上也没关系,要不朕明日还是别做这样的苦事了吧。”钟离然说这话的时候,还在偷偷打量顾思源的神情。 原本专注的顾思源果然回头了,她放下了朱笔,与皇帝说道:“陛下就不要说这些任性的话了,前些日子不是还在抱怨因为不良于行都无法参与秋收嘛。” 前阵子秋收的时候,因为皇帝的双腿不宜出门远行,所以就让小黎王钟离茗暂代天子职守,率百官前往东郊秋祭去了。说起这件事,钟离然就有些愤愤不岔,一张俊俏的脸就露出了不满的神色来。 顾思源见了,命给钟离然揉腿的侍人退下一旁,自己则跪在钟离然腿边亲自给她按摩一番。她仰头,看着钟离然,问她有哪里不适。 钟离然眉头拧成一个结,好一会才别扭道:“终于舍得过来看朕啦。不是你答应每天给朕揉腿的嘛,今天就自个一个人偷偷跑到一旁偷懒去了。” 这可真是天地良心,今天奏折扔了一堆上来,顾思源自下朝后就一直忙着批复奏章,根本没有半分清闲的时候。皇帝伤了双腿后,又不宜久坐,所有不重要的公务都暂时交与皇后处置。向来悠哉的顾思源就和以前的钟离然一样,忙成了陀螺。 听钟离然这么抱怨她,顾思源笑弯了眼,仰头吻住了钟离然的唇角,笑着道:“陛下想我了,开口就行啦。” 钟离然一哄就好,遂拉过她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轮椅的扶手上,仰头问她:“今日公务很忙吗?” “要务都由丞相在处置,只是其他事情繁琐了些,倒也不算忙。”顾思源这么应道,伸手抚摸着钟离然的发丝,问她:“陛下要睡会吗?也过了午后了,要不睡会?” “朕在床上躺够了,不想睡。”钟离然应着,扭头拨弄着顾思源脖子的发丝,看到顾思源脖子上那道若隐若现的疤痕,“这里快好了,桑叶医官的药膏还是很好用的。” 三月黎州地动时,皇帝受伤昏迷不醒。蛮族间谍在民间传谣楚帝身死,消息传入皇宫,有内奸告知皇后等人陛下身死。顾思源悲痛之下,在宫中险些以匕首自尽。幸而一直守在皇后身边的河神反应够快,夺刀划偏到了锁骨那片地方,这才救了皇后一命。 直至三日后,湘夫人传来了皇帝无事的消息,顾思源这才绝了殉情的念头。只是身上到底还是留了道深疤,用太医院的特制药膏擦了好几个月,才渐渐好了些。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