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他是应运而生的,为的就是在最关键的时候,为西川掌舵,选择正确的方向,做完了这一切,他——” 我哭着说道:“他做完了这一切,他为西川,为我付出了一切,可为什么到最后,却是这样的结局?我甚至连他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轻盈……” “我不想听,轻寒,你不要再说那些话,我不想听!” 我摇着头,泪水纷纷而落,不管现在是谁,又如何告诉我,轻尘是个多好的人,他为西川,为颜家,为我做了多少事,我都不想听这样的话,我只希望我的弟弟能好好的活着,哪怕不能在身边,至少他还是好好的。 我不想他活着的时候孤零零的,到最后,还要一个人躺在冷冰冰的棺材里! 看着我痛苦得几乎要崩溃的样子,轻寒的脸上也露出了痛苦的神情,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抱着我,轻声说道:“那我该说什么呢?” “……” “我要怎么样才能让你不那么痛苦?” “……” “轻盈,你难道没有想过,为什么你的弟弟会在这个时候离开吗?” 我泪眼朦胧的看着他。 轻寒说道:“他,已经没有办法了。” “……” “他能做的,都做了。” “……” “哪怕是西川,颜家,那么沉重的担子,中原的战乱,跟朝廷和谈,这么多复杂的事情,他都可以游刃有余,但是也有一些事,一些人,是他不论如何努力,都没有办法做成,没有办法得到的。” “……” “你知道,那种满心的热情,却被命运熄灭的痛苦吗?” “……” “他争不过的,也许不是人和事,而是命。” “……” “在这种时候,生命的延续对他而言,其实已经是一种痛苦了。就像你的母亲,那那么多年,她未必不能离开三江大坝,可是离开那里之后,她要面对的这个天下,是一个——她并不愿意面对的天下。” “……” “她心里所想的那个人,不能面对。” “……” “就算她活下来了,离开了三江大坝,这样的生命对她而言,也不是幸福。” “……” “反而是一种劫。” “……” “这种时候,也许离开,才是一种解脱。” “……” “你希望他留下,可你有没有想过,他留下,有多痛苦?” 听了他的话,我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有眼泪如决堤一般再一次倾泻而出,沾湿了整张脸,我的哭声最终被湮没在他的怀里,却在风雨中,一直声声不绝…… | 那天晚上之后,我几乎是毫不意外的病倒了。 淋了半夜的雨,而且是冬天的冰雨,又吹了那么久的风,不病才怪。不仅是我,轻寒也病,只是相比起高烧得神智都快要不清醒的我,他的情况要稍微好一些。 但即使神志不清,我还是听到裴元灏来看望的时候低声责备他:“你怎么能任她这样?” “……” “朕一直以为你是个知轻重的人,可你居然——” “……” “她的身体本来就不好!” 轻寒开口的时候鼻子还是阻塞的,说话也显得鼻音很重,说道:“我知道。” “……” “可是这个时候,我宁肯让她病倒,这样一来,她可以不必那么痛苦。” “……” “这么短的时间,她失去了两个亲人。虽然她在璧山的那段时间看起来很平静,那是因为她跟她的母亲本来就分别了很久,其实她已经习惯了离开母亲的生活,但感情上的伤痛没有那么容易抚平,而现在,又是颜轻尘——” “……” “你真的要让她清醒的面对两个亲人离世的痛苦?” “……” “她虽然坚强,但真的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坚强。” 听到他的这些话,裴元灏没有再说什么,房间里陷入了一阵很长的寂静,我昏昏沉沉的,几乎又要入睡的时候,才听见轻寒又低沉着声音说道:“你最好,一直记得这一点。” 不知是不是被他那低沉的,鼻音浓重的声音抚慰了,我睡得很平静,虽然在梦中也不可避免的感觉到阵阵心酸,但终究,得到了一个长久的,安稳的睡眠,再醒来的时候,人还是好受多了。 睁开眼的时候,看到红姨坐在床边,眼睛里满是红血丝,肿得吓人。 一见我醒来,她立刻高兴的扑过来:“大小姐!” 我开口,嗓子火烧一样:“红姨?” 她立刻说道:“难受是不是?你发了两天的烧,肯定嗓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