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在里面伺候着,常晴从金盆里将帕子****了凉水,拧得润润的,小心的搭在他的额头上,但看起来一点都没有好,他的嘴唇很快便烧得干裂开,眉头一直紧锁着,好像心里难受得厉害。 南宫离珠一直站在床边,眼睛也红红的,看着他的样子,又回头看着我,一口银牙咬得咯咯作响,过了好一会儿,终于像是憋不住似得,道:“你,真是有本事!” “……”我站在角落里,沉默着没说话。 “本宫跟你把话说在这里,要是皇上有个什么——” 她的狠话还没撂下来,常晴已经头也不回的开口道:“什么有个什么?” “……” “丽妃,皇上病了,你就是这么伺候皇上的?” “……” 她平日里惯常的温雅和顺,这样一发怒就格外的吓人,南宫离珠也被她震慑了一下,但她还是咬着牙,狠狠道:“反正,他一定不能有事!” “……” “一定,一定不能!” 看着她通红的眼睛,好像心里恨得厉害,我一时间也不知道能说什么,能想什么,只是有些无言的看着床榻上的那个男人。若是别的人,受了这样的伤,又烧成这样,难免会呼痛呻吟,可他却只是皱着眉头,咬紧牙关,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 我慢慢的低下了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常晴也回过头,看着南宫离珠通红的眼睛,半晌,才说道:“本宫知道,你心里也难过。” “……” “你先回去吧,这里有本宫看着。” “我不!” 南宫离珠这一次连敬语都不用了,只倔强的站在那里:“我要看着他!” 虽然南宫离珠跟皇后一直不睦,以前的算计也不少,但至少表面上还是敷衍过去了,这一次却有些意外,连常晴都皱了一下眉头,回头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我。 其实,我倒也能明白。 春猎之前,她的父亲已经出了事,现在偏偏裴元灏又受了这样重的伤——作为一个女人,一生中最重要的两个男人都出了这样的事,这样的打击不同于以往任何一次,也难怪她如此方寸大乱。 常晴见我这样沉默着,似乎也明白了什么,轻轻的叹了口气,刚要开口,就听见外面原本嘈杂的人声像是静了一下。 接着,玉公公的声音在外面低低的响起—— “太后驾到。” 太后来了?! 我们一听,都惊了一下,常晴也急忙从床边站了起来,只见帐子被撩起,太后从外面慢慢的走了进来,我们急忙跪下:“拜见太后!” 太后这一次倒是换上了有些厚重的锦衣,像是不胜此处的寒意一般,但苍白的脸色,纤细的手腕,也给人一种弱不胜衣的感觉,她轻轻的一挥手,也没说什么,慢慢的走到床边,低头看着床榻上的皇帝。 裴元灏还是和刚刚一样昏睡着,丝毫没有知觉。 她低头看了一会儿,才抬起头来,对常晴道:“太医怎么说?” “太医说,皇上身上伤太多了,虽然都是些外伤,这一次因为原本就是春猎,也带了极好的伤药来,但因为伤口的关系,皇上现在发热,倒是有些难办。” “唔……” 太后没说什么,俯下身,用纤细的手摸了一下他的额头,眉间不自觉的蹙了一下。 “太后,臣妾等会好好照顾皇上的,您——” 常晴的话没说完,就看见太后轻轻的摆了摆手。 大家顿时有些怔住了,还不知如何反应,就看见太后挽着衣裳,慢慢的坐到了床边,看着床上的这个人,头也不回的道:“你们都出去吧。” “……” “哀家看着他,就好。” “……!” 不止是我,连常晴和南宫离珠都惊了一下。 裴元灏和太后之间的淡漠关系,就算瞒得了别人,自然也瞒不了这几个人,却不知道为什么太后会突然在这个时候过来,竟然还要亲自看护他。常晴想了想,上前道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