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南祁立在原地,如渊的眸扫过章柔儿的脸庞,清晰地瞧见,那些晶莹的泪珠顺着她的下巴,滑下。 看了一会儿。 男人忽然有些不耐。 他面无表情,微抬下颚:“我让人另外给你准备别墅。” 言下之意,并不是不管她了,只不过给她换个地儿。 而。 章柔儿像是听不懂。 她快步上前,满脸是泪,一把捉住穆南祁的袖子,试图去拉男人的手。 穆南祁双手插兜,避让不及,被她捉住后,下意识地,反手后撤,“咚”地一声响起,他口袋里的小药瓶子被扯带而出,径自掉落在地。 是在医院里,周同塞给他的药。 两人都被这动静吸引,调转视线,看向这小瓶子。 章柔儿反应很快,她趁穆南祁要去捡东西时,压低声线,脸庞可怜:“南祁哥,你不记得从前的一切了吗?郁樱樱在郁家那么对你,你都不介意了吗?” “她从前如何无缘无故打骂我,我都不敢有任何怨言,可她那般待你,我……我真是为南祁哥感到不值啊!南祁哥,你真要以德报怨?真要……” 章柔儿试图用从前的事情,来“唤醒”穆南祁的神志。 她认为,郁樱樱是个狐媚子,在她出国期间里,郁樱樱已然掌握了方式,去任何诱哄穆南祁! 所以,穆南祁才会变成这样。 章柔儿不甘心:“郁樱樱是当年害死穆……” “我打骂你?” 一道声音骤然降临,打断章柔儿的话。 郁樱樱抬起腿,轻踹房门,将这虚掩着的门打开,清冷的视线一扫章柔儿的脸。 她逐字逐句,重复章柔儿的话:“我曾经,无缘无故地,打骂过你?” 话音落下。 郁樱樱立在门口,娇小的身影不动,分明是弱瘦的,可周身气势莫名带了强硬。 她不悦。 章柔儿见状,骤然后退半步,面上一闪而过些许慌乱,但顷刻间,她调整好,挺胸向前,扬起头,却是顾左右而言他:“郁樱樱,你怎么可以随便听人说话呢?你有没有礼貌?” “门没关,我路过。”郁樱樱冷眸直视,反问,“不行吗?” 章柔儿被郁樱樱的气势所逼压,心中忐忑不安,她抬起眼去瞧穆南祁。 可,穆南祁在瞧郁樱樱。 见状,章柔儿登时气愤不已:“不管你说什么,当年的悲剧都已经酿成了!郁樱樱,你现在还霸占着南祁哥,你良心过得去吗!我都替你害臊!” 这些话落下后,成功让穆南祁脸色沉下。 男人心思翻涌,他似乎被醍醐灌顶,又或者,是在这番话当中,意识到他如今在做什么。 是了。 不管郁樱樱如何变“乖”,她愿意待在他的身边,她会主动挨近他,但……都无法改变,当年她的所作所为! 他为了眼前,这短暂到虚妄的假象,这如茫茫大海里肆意飘零的浮萍,为了这莫名其妙的美好,而选择装聋作哑,暂时遗忘,试图和她正常相处! 他在做什么? 到底在做什么? 他仿佛,早已忘记了自己的初衷;他仿佛,沉浸式堕入这虚假当中,想抓住这抹短暂。 醍醐灌顶。 当真是醍醐灌顶。 穆南祁的神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点,变沉,变暗,变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