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就入京?” 如意悻悻然地收了圣旨,赌气般不予回答。 谢知微递上一个锦匣,谢怀庸将匣子塞入如意手中:“隐洲穷乡僻壤的,也没什么好物,就这落雾礁下产出的珍珠,还算养眼,请公公笑纳。” 如意将盒子原封不动地推了回去:“陛下的心思,奴婢哪里猜得到?听旨就是了。” 谢怀庸只好作罢。 如意并未多留,宣完旨后便走了。走时又用那种审度的、微含不屑的目光盯着谢长晏看了几眼,看得谢长晏不舒服极了。 一行天使离去后,谢怀庸沉默了半晌,才抬眼看向谢长晏:“虽说比预计时间提前了两年,但早点熟悉玉京也好。而且能拜鹤公为师,长晏,这是你的造化。” “五伯伯,鹤公是谁呀?” 谢怀庸还未回答,郑氏已急声道:“鹤公虽才学过人,但风行不佳。由他辅导帝后,于礼法不符。” 谢长晏更是好奇,拉住她的衣袖道:“他到底是谁啊娘亲?” 郑氏犹豫了一下,叹道:“他是风丞相之子风小雅。” “啊。”谢长晏的“啊”不是为风小雅,而是为风丞相。若说燕国最有名望之人是谁,那便是两朝重臣风乐天了。他是太上皇时的丞相,太上皇出家后,他又兢兢业业地辅佐新帝彰华,修整边防,整顿吏治,延续了太平盛世。而他最为百姓津津乐道的一点,就是不让族中弟子出仕为官。由此,风氏家族无第二人在朝,算是难得的清廉。 郑氏见女儿好奇,便继续道:“风丞相就这么一个独子,先天不足,甫一出生便患有融骨之症。” “什么是融骨之症?” “就是骨骼无法正常长成。随着年纪增长,关节逐渐肿大,出现不同程度的弯曲和增生,令行动艰难,无时无刻不处于疼痛之中。” 谢长晏一怔:“那风小雅现在……” “他出生时大夫断定活不过十岁,而他十岁那年,一度垂危。百姓们一听说丞相大人唯一的儿子出事了,纷纷于十二月十二日的冰雕祭携孔明灯于幸川,为他祈福。那一夜,足足去了千人之多。” 谢长晏听得几乎入了迷。 “说也神奇,他真的挺了过来。风大人还寻了武学高手教他武功。如此另辟蹊径,倒成就了一身好功夫,也让他一直活到了现在——廿十岁整。” “二十岁?那做我的老师确实有点年轻……” “许是因为看破了生死,所以及时行乐……”郑氏说到这里,感慨万千,“他的草木居内,全是搜罗来的天下绝色。玉京流传着一句谚语:‘鹤来速关窗,姑娘勿多望。望一望,啊呀,就要别爹娘。’” 谢长晏“扑哧”一乐。 郑氏却是满面忧愁:“就是告诫年轻姑娘们离他远一点,莫要被他看上,带去草木居。这样的人,怎能当你的老师,与你朝夕相对呢?” 谢长晏又笑。 “所以,为了防止流言蜚语,还请五伯上书陛下,求换老师。”郑氏说完深深一拜。 谢怀庸想了想,看向谢长晏:“长晏,你如何想?” 谢长晏道:“娘亲以为陛下是个怎样的人?” 郑氏怔了怔,答道:“陛下天纵英才,运筹帷幄,是不世出的明君。” “那么娘亲以为,如此明君,会不知此人之劣,会不顾宫廷颜面,会安排失当,留下祸端吗?” 郑氏一怔。 谢长晏挽住她的手道:“我若是授课之后,察觉此人不妥,按条论理,言之有物地上折,也就罢了。此刻,仅凭传闻,就忐忑不安,让五伯伯僭越上书,陛下会如何看我?鹤公会如何看我?到时候我去玉京,孤身一人,又为陛下和鹤公所厌,如何自处呢?” 郑氏面色不禁一白,再看向谢长晏的眼神里,就多了很多震撼。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