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出了乱党自称邪食教。这都是为了什么!】
【若我说当年之事我一无所知呢…】
戴沐白认真回答,但唐银不过酒后胡言,听不进半句戴沐白的解释。
【你诓我安排你成婚,骗我出兵,无非为了一张好皮囊。你那新后长得同竹清妹子一模一样,你真当我只作巧合,不知她是朱竹云?!】
【我只想给你找个当年的人,让你能多回忆些过往。】
【我等五人曾经在小舞墓前立下重誓,必叫害她之人生不如意,死无解脱,永生永世,受世间最苦之苦。】
【你们报错了仇,但我确实受了最苦的苦。】
【那日里荣荣没掌宁家的权,胖子不是赤教的人,小奥没有邪食教,我也没有唐门和昊天!小清去找你,去找最后的希望,你猜她查出了什么…呵,若不是我亲自为她收尸,我至死也不清楚害她二人的是你!你知道么,她到死都紧握着你的腰牌!】
可那日的戴沐白是皇子又如何?还不是一个摆设罢了。
没有军权,没有党派,身无可依,保全姓名已是难事,何谈保护他们?
当日他冒着底牌尽出的危险去打听竹清的消息,他的大哥,竹清的长姐,哪一个是好对付的?
他见了竹清最后一面,心痛如绞之际,那个似是冷漠实则温善的女子叫他此生莫负唐银真心一片。
他想去解释,却再不敢第二次让手中底牌暴露。
若料到今日,当初便是弃生死不顾,也要一切解释清楚。
如今已迟。
怀中人自那日后便再没走出。
穿云箭出,两国通缉。
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
他如何活过那一难。又如何成了自己父皇的忘年交,戴沐白是当真不敢也不愿知道。
脱胎换骨,换一张面皮,要有多痛苦?
他本算不上传奇的功力竟突飞猛进。
戴沐白不知道除了燃烧生命还能怎么才能做到。
那样年轻的,而为仇恨,为爱情盛开的花。
他生来就不是为了取悦别人。
大概是听不得那样叫人痛心的话语,他吻住了唐银。
他唇间的味道不是女人的香甜,也没有烟草味道和胡人的粗犷。
很淡很淡,像水一样。
很重很重,像水一样。
就像沙漠中的鱼,他们拥抱,接吻,感受对方的呼吸和心跳,分享对方的痛苦与哀伤。
那是悬崖边一棵树上藤蔓边挂着的两个人。不敢松手,不敢用力,一边摇晃,另一边也要万劫不复。
人类最原始的本能被长久再现,
双唇贴合,不分。
呼吸只凭鼻腔,拥抱全靠本能。
梦醒之后会有怎样的结果,戴沐白不在乎。因为除却大醉唐银片刻不敢清醒而放松。
他的神经在无事之时便会无止境地陷入疯狂地恨意中。
但看到戴沐白,这份恨又该如何处置?拥抱太过疯狂,以至于戴沐白有一种唐银也在回应的感觉。
修长而略带薄茧的指触着那人黑亮柔顺的发。银白的月光,纷乱的竹影,一切似乎都回到了那一年的初次相识。
也是竹林,没有温情惬意的桃花飞漫天,也没有那么多的爱恨交织。一路颠沛的戴沐白遇到了自己一人艰难为生的唐银,那夜月光清朗,星光稀疏,也是许多竹子摇摆着。
【你在做什么?】这是戴沐白的第一个问题,不是问身份,不是问其它。
【等日出啊】唐银笑笑,那时他的眸子黑得发亮,并不显得深邃。月光将他本就不显健康的皮肤照的更加惨白,显得眸子更黑。
【为什么要等日出,每天都有日出。】
【我等待的是日出,而不是期待什么其它。】
【你这人怎么这般痴傻,日出有什么好等的。】
【你没有等过,为什么会认为一定痴傻呢。】
翌日初升的太阳是什么模样戴沐白已经不大记得,只是那个青涩干净的少年清脆的声音似乎仍在回响,那日太阳初生。照在他的面庞上,像为他镀了一层金漆。那人的眸子紫光流转,顾盼生辉。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