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宁郡主大惊,拼命甩开,又不好尖叫,慌乱道:“快,快把这人给我架开!” 她是典型的闺秀,平日见过的郎君不少,可哪被这样亲近过,不过一会儿就面红耳赤,裙角凌乱下恨不得剁了虞嘉言的手。 醉酒的虞嘉言很有缠人的功夫,怎么都不肯撒手,叫长宁郡主最后不得不舍了一双绣鞋,在仆婢掩护下狼狈地穿着婢子的鞋回了马车。 她被嬷嬷搂在怀里安慰时气得直掉眼泪,“嬷嬷,我一定不会放过他,我要杀了他!” “好好好,不放过。”嬷嬷很不走心地安慰,她这郡主就是口头狠,一天不知要嚷嚷多少回打人杀人,事实上看到一点血都会吓得惊叫连连。 这会儿又哪怪得了那小公子,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就是郡主主动去招惹人家,又踢又骂的,便是大长公主听了也不会怪罪别人,不占理啊。 虞嘉言丝毫没察觉自己惹了事,继续在地上睡得酣甜,最后还是王府管家看不下去叫人把他打包挪到了厢房。 夜色转深,喝喜酒的众人接连告辞,就算有人想闹一闹鼎鼎大名的赵王的洞房,也都是有贼心无贼胆,眼睁睁地看着赵王脚步沉稳地迈去了新房。 更深露重,院内一片黑漆,唯有檐廊下悬的红灯笼散出点点聊胜于无的光芒。 夜空无星,沉重的暗色犹如狰狞巨兽,面无表情地俯瞰下方。 有人奔来,小声禀报几句,赵王停步,语调冷冽,“来便罢了,还要轻举妄动便是找死,直接杀了。” 那人心头一惊,没想到王爷大婚当日也开杀戒。他一颔首,无声领命而去。 原地站立片刻,赵王才再度迈步,而亲随眼睁睁地看着他丝毫不停顿地经过岔路口,直往书房奔去,胆战心惊地小声提醒,“王爷,今夜是洞房花烛夜啊。” 赵王像是思考了一瞬,嗯了声。 亲随松了口气,闻到满满的酒气,心想王爷还是有点醉了啊,只是没那么明显而已。 赵王回新房的时辰远远超乎仆婢预料,她们还以为王爷不喜这新王妃,新婚当夜都不准备来了。 但这会儿来了,其实也怪尴尬的。 赵王黢黑的眼眸望向榻上榻下的一大一小,奶母硬着头皮解释,“王爷,小公子他……他非要和王妃睡一块儿。” 他淡淡颔首,俯首站定,他的王妃和怀恩睡姿如出一辙,都是抱着被子睡得小脸红扑扑,看上去年纪竟也差不了多少。 赵王俯身把怀恩抱了起来,他这样高大健壮的身躯,抱起小怀恩时却显得小心翼翼,目光都微不可察地柔和了。但他的柔情转瞬即逝,在外人看来,这位尊贵的主子依旧那样可怕。 怀恩被交给了奶母,梦中不忘砸吧小嘴,喃喃唤了声“姐姐”,紧接着又唤了声“娘亲”。 奶母身体一僵,紧张不已,生怕王爷怪罪,赵王却像没听见般,“带他回房歇息。” “是……是。” 怀恩被抱回了自己屋内,新房这才真正像个大婚的样子。 数日劳累,嘉宁睡得很沉,这样的动静还不至于惊醒她,以致赵王梳洗完毕回榻时看见的就是榻上美人翻了个身,露出半个香肩的场景。 他这位王妃刚及笄,娇娇小小的窝在被褥里,稍微一不打眼很可能就看不见,而赵王想起的却是初见时她一把将李尧摔在地面的场景。 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小姑娘却有那样的力气,当时连他也有些惊讶。 但除了他之外,那日更多在场的人都宁愿相信那是眼花或巧合,因为他们觉得可爱的虞姑娘是不可能那般粗鲁的。 说来倒是令人称奇,仅去看了场蹴鞠赛,见了那么点人,其中大部分居然都对他这位王妃印象不错。 赵王看得稍微久了点,小娥包子就开始紧张,说话都结巴,“王、王爷,姑娘……王妃这几日太累了……” “嗯。”赵王抬手制止两人继续解释,“出去吧。” “……啊?”二人呆住,触及赵王冷冰冰的眼风,瞬间一个激灵,麻利地出门带上。 小娥嘀咕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