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教训的是。” 这个状元郎,简直将圆滑精明发挥到了极致,他轻而易举就揣测到陛下的脾性,每次轻而易举的惹上他,偏又能把人堵的哑口无言。 “我再问你一遍,你可是真要辞官回乡?” 多年寒窗苦读,平步青云的人生,说不要就不要了? “求陛下成全。” 邬易并没迟疑跟退缩。 或许,当初自己就该听从那个假邬亮的提议,不该陷入到官场,不该卷入到是非中,不该纠结于父母被害的真相,老老实实当一个乡野之人。 这样,姚蝉也不会被他牵扯,更不会连累她身处危险,命不久矣。 眼下他什么都不想,只希望陪她过完最后时间。 所以不是什么以退为进,是真的心灰意冷。 懦弱也好,没出息也罢,眼下什么都没陪她重要。 他辞官的心意也是真的。 可是在他说完后,面前只有呼哧呼哧,呼吸不畅的粗喘声,并没有他利落的应许声。 难道是,陛下不想这么轻易的放过他? 也是,在他们眼里,害死太子的罪魁祸首,怎能这般轻易放过? “如果有责罚,罪臣想求陛下宽限些时日,等我办完事情,再处罚不晚。” 他现在时日不多,时时刻刻都想同姚蝉在一起度过,一点都不想分离,如果自己锒铛入狱,又或者是提前处以极刑,那留下姚蝉可怎么办。 他言辞诚恳,态度恭顺。 但话音刚落,眼前一道残影落在了坚固地面,茶杯落地碎声响起,从地上溅起的碎片,直接从他脸颊划过,留下一道浅浅的伤痕。 咳嗽声越发厉害。 “哎呦,陛下,您病还没好呢,可别气坏了身子呀!” 咳嗽声未止时,他推开了耳畔聒噪的声音,那公公见圣人目光如炬的望着面前那个不卑不亢的年轻人。 安静的收声儿。 这几日越发苍老的老者,眼底多了几分追忆。 像,真的太像了。 性子沉稳,心思深重,为人圆滑,这样的人如果他下决心要做个君子,那整个朝堂社稷,都会因他助力而得益。 况且,那人已死,他怎会再放弃他。 “你走不了了。” 平复过心情后,来人不再被他带动情绪,又有了几分往日生疏模样。 对上那人惊讶的眸子,年过半百的他,脸上竟浮现几分得胜般的笑意,他声音里听不出一丝丝拖泥带水的意味,“你如果真的离开,你一直想守护的人,才会真的没命!” 这话说的没头没尾,却又带着几分严肃跟笃定。 跳跃的烛火,将光芒洒在二人身上,隔壁院落的嬉闹声,盛着夜风,吹到他们耳朵里。 那公公察言观色后,躬身安静的褪去。 临走前,还把那扇门给关上了。 一直不卑不亢的年轻人,一时之间,竟露出错愕神色,这样表情同他以往样子,形成巨大反差。 男人状似无趣的,剪了下灯芯,火烛亮光猛地跳动,将他并不挺直的身躯照射在墙面上,他腰上系着的玉佩随着灯火摇曳,在灯火下时隐时现。 他身上无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