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差不多了,他才缓缓开口。 “魏兄真是好兴致,不知是不是在翰林院当差,过于清闲了,能在夜里再此闲庭阔步,还同闺阁娘子同玩游戏,倒是让人好生羡慕。” 魏衍听出里面淡淡的醋味。 面上仍旧是一副不解。 “邬兄今日想必同样兴致不错,不然怎会看到愚弟的消遣?同人玩闹,也不过是看在那小娘子着急,起了怜香惜玉的心思而已,至于这差事……” 男人笑了笑。 从打开始碰到照面的时候,他脸上就一直带着笑,但是这些笑过于真挚,倒突显出几分不真切。 尤其此时他话语略一停顿。 口气说不出是羡慕还是感慨,“翰林院的差事,有前辈跟上峰提携指导,倒也可以胜任,我一介布衣,自不比邬兄官途来的顺畅,有翰林大学士当长辈老师,一任命就是监丞……” 他倒也没说假话。 本朝进士及第,仅仅是获得了做官的资格。 还要经过专门的机构来铨选,最后才会公布士子的成绩,依靠名次授予官职。 进士们大多数都授予地方官职。 像是前三甲一般都会授予令人艳羡的京官。 不过按着以往来说,新进状元都会任命为这翰林院修撰这种六品官职。 这个官职在外人眼里素有‘储相’之称。 也就是说,日后是封侯拜相的。 像是他们第二、第三的,“进士出身”“同进士出身”的。 大多会被授于翰林院编修,这种修国史、实录,正七品的官职。 但是今年特殊的是,这个新科状元,竟然不是去当翰林院修撰,而是当了监丞。 虽说都是六品的官职。 但是意义既然不同。 像是本朝开朝以来,还从未有状元直接去当这个官职。 编撰在外人眼里是‘储相’的开端,但有时候也是个冷板凳,汴城的官职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如果没人铺路或者是自己能力不够,这个冷板凳坐多久,谁又能说得准。 监丞一职,虽不是在翰林院,但却是国子监最高的职位。 要知道国子监是什么地方。 那国子监是全国最高学府不说,还是掌管全国书院的总机构,凡太学,国子学,武学,律学,州县学等地方书院,都得听从这边的命令。 下管束学府,上设书库,刻经史书籍。 以前任职这个位置的,又都是什么人物! 不是年纪一把,就是一把年龄,在国子监慢慢熬上来的官员。 像是他这么年轻,那真的是开天辟地头一个了。 把他弄到这么一个显眼位置,不知道是赏识还是别的用意。 但是不得不承认,他手里是有实权。 而且因为他未按部就班的任职,有了特殊的对待,就足够引起他们同届学子们的钦羡了。 邬易这几日的已经听过太多诸如此类的祝贺了。 但是同届学子们的祝贺里,三分是恭维,七分是嫉妒。 像是这般云淡风轻,且一点异样都看不出的。 他还是头一个。 不过对方是真情还是假意,他也不在乎。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我们这些寒门学子不就是想报答君恩,才这般刻苦?都是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