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大的厅堂内,清脆的算盘珠子拨动声接连入耳。 重新修缮好的王家酒楼依旧富丽堂皇,只是门外行人过往匆匆,但没多少客人入内,暖色的灯火,名贵的熏香,甚至是二楼传来的清雅丝竹声,越发衬得酒楼孤单寂寥。 小厮靠在门槛上打盹。 洪掌柜正在柜台上看着账本算账。 忽的,算盘声一顿,男人抬头问道,“这个月的玉容散、七白膏怎么还没送来?” 作为首屈一指的酒楼,菜色好,环境好是一回事,在别的地方也不能马虎,像是寻常的打尖住宿的客栈,自然是没有这些洗漱之类的用品。 但是王家酒楼有啊。 七白膏用上,面容光滑去皱,还能去除脸上的黑斑,玉容散长时间使用,可以去除面上的痘印,顺滑白皙,这种澡豆只有镇上的白家才有。 因为价格贵数量少,往常只有他们王家才订购。 但是这个月都快要到月底了,该送来的还是没到。 他这么一问,倒惊醒了正在打盹的小二,他慵懒的舒展了下身子,“晌午白家那小娘子来过一趟,说是最近两个月咱们修缮房屋,客人少,采买的澡豆也不多,这七白膏之类的就先供着清风楼那边使了。” 这玩意用料考究,工艺复杂,所以每个月都有固定的数量。 清风楼那边要的多,他们就没有了。 洪掌柜面带不悦的合上账本,“上个月月末不就已经跟他们说过,这个月照常送来吗?” 怎的到这节骨眼上,多出这么多说辞。 小二见掌柜的面带愠怒,心里也不是滋味,要是在以前,清风楼算个屁啊,有他们家酒楼珠玉在前,除非是房间住满了,客人们才会退而求其次的去住那个酒楼。 但谁让他们这一场大火,歇业了两个月呢。 清风楼那边瞅准时机,拉走了他们不少客人,听说那边东家新从定州那边聘来了一个掌柜,前些日子弄什么‘曲殇流水’活动,最近几日又在庭院里面搭了个棚子。 也不知道从哪儿拉来一些会乐器、通音律、善舞蹈的色艺并重的官妓来。 每天夜幕降临的时候,就弄些什么红袖添香,对对子的噱头。 搞得那边是日日轻歌曼舞,丝竹管弦声不绝于耳。 偏偏他们请来的是官妓,大家还没由头说什么,在这个朝代,借助这些人来笼络人气吸引眼球,在那些读书人眼里并不是什么羞耻为之不屑的事。 相反,像那种名气大,才情好的妓女,在文人学子眼里还有挺高的人气。 当朝大多是以官妓为先,大多数是为官府出面的商业项目中增添人气的,比如定州秦宗家不是酒监吗,每年举办的开煮新酒时,都会拉她们来造势。 捧着花斗鼓,托着诸色果子蜜饯,端着酒杯频频劝酒,官妓给美酒做宣传,只是官府服务的其中一类。 给酒楼、茶肆等场合服务,也是其中一个项目。 但是知道归知道,理解归理解,这种职业界限又不是特别清楚,在大点的城镇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