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只有一位。” 陈棠苑被他的嗓音撩拨得心神有一瞬间的紊乱,迅速放下手,别开脸去。 油腔滑调! 半晌,她在心中忿懑地想。 她用力摩挲着手里的名片,只顾低声自语:“都不知道当天是谁看着人家的照片看到目不转睛,若是大方承认至少我还觉得坦荡。” 电梯落至一楼,伴随着清脆的提示音徐徐展开。 他按下电梯按钮容她率先出去,她连道谢的话也未说,抬脚即走。 陈棠苑走得很快,可惜再怎么行动迅速,也敌不过男女高度间生来的差距。 他很快追上来,紧随在她身后,小心翼翼询问。 “陈小姐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 她脚步不见半点停顿减速,走得头也不回,他很想上手去拉她,可惜当然不敢。只能在心里反复回忆自己今天的每一个举动,每一句措辞。 也许是他判断错误,过早地向她剖白真心,令她再生抵触。 也许她不过是有一丝一扯即断的微弱心动,远不到放下防备的地步。 他亦步亦趋地跟着她,已经有人探究地朝这边看过来。 陈棠苑也搞不清自己内心想法,但到底还是在意,想听个解释,于是调转方向朝跑马场的看台入口走去。 * 沙田马场的普通观众席位于一、二层,门票价格低廉,位置拥挤,大多是常年关注赛事却又经济拮据的马迷或只想来凑一番热闹的四海游客喜欢选择坐在这里。 陈棠苑挑了看台过道的一处墙壁站定,第七场赛马即将开始,每一个入口处都不断有观众潮水般从室内大厅里涌进来,他换了个位置停在她身边,将她与人群隔绝开,尽量避免身边不停掠过的人们擦碰到她。 陈棠苑仰着下巴去看栏杆前攒动的人头,这一刻却又不知如何开口,单刀直入的问责好像显得她过分在意,不符合她风格。 她转过头来问:“庄先生今日胜率如何?” 庄律森还沉浸在需要字斟句酌的谨慎里,此时微微愣了一下。 陈棠苑见他疑惑,抬手指了指挂在对面楼上的大屏幕,上面跳跃着各种复杂的数字,关于赛况、关于赔率。 几乎每一个来看赛马的人都会下注,或者怡情,增加观赛体验,或者狂热,祈望天降暴富。 庄律森听懂她问的是他每一场比赛下注的胜率,立刻摇头道:“我不参与这些,我不相信投机能让人获得永久的财富。” 成长于陆家,无论他想不想,都不可避免地见到过太多被欲望扭曲的面孔。 每个人起初都深信自己胜券在握,掌握了预测金钱游戏的法则,每个人都认为逆风翻盘就在下一局,然后在这样周而复始的下一局中,陷入无尽的自我催眠。 或许,他骨子里依旧流淌着滤不净的赌徒血液,但在这方面,他素来清醒。 同样,他知道陈棠苑也不喜欢赌,那年在酒店外,还好心规劝过他不要赌。 陈棠苑不信:“真的?” “真的。”他点头道,“陈小姐或许不知道,我大学读的是数学,概率论里就有一个著名法则叫作‘赌徒输光定理’。” “‘赌徒输光定理’?”陈棠苑起了些兴趣,追问,“怎么讲?” “在一切‘公平’的赌局中,只要是资本有限的赌本,最后都会以破产离场。”[2] 他向她重复这则定理,又简单解释:“也就是说,假如一个人手中的赌本并不是无限多,只要长期赌下去,总有一天会全部输光。” 陈棠苑笑出来:“想不到庄先生如此理智,我还以为生意做得好的人,都要有点赌徒的激进心态。” “生意可以有很多种方法来做,未必要把自己置于风险之中。” “好吧好吧。”陈棠苑信了他的说法,又提议,“那不如现在试一次?” 她望向绿茵草场上的一匹匹骏马:“你可以随机选一匹,在我这里下注,试试你今日彩运。” 他看着她,笑问:“赌什么?” “还没想好。” 她抬手将长发拢到耳后,朗朗声明霸王条款:“不过在我这里没有‘公平’规则,愿意赌便赌,赌注开出什么全凭我心。” “好。”他垂头可以看到她软软的耳垂,钻石耳钉莹白地闪着光,“当然赌。” 他目光恋恋不舍地暂时脱离她眉梢眼角的风情,转向闪烁的大屏。 “那就‘流金蝴蝶’。” 他一一浏览过马匹信息,只挑了个名字合眼缘的报给她。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