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给本侯丢脸。”谢郦阳猛地拂袖,沉步进府。 谢琰心慌地跟上。 好在,谢厌没有住他的院子,另找了一处更大的楼院。 当晚便开始收整,宋鹫带着部下将此楼改头换面,因离谢琰处不远,整晚都听到砰砰啪啪的声音。孟柏香睡不成器,嘟哝道:“夫君,半夜三更,谁在闹腾啊?” 唤半晌不见人,孟柏香迷糊睁眼,寝屋不见谢琰身影。 她起身推窗,谢琰孤身站在堂院树下看月亮。 孟柏香出去从后面抱住他的腰,娇声道:“夫君,他们在闹什么呢?” 谢琰眼神变了变:“没事,快进屋睡,明早就知道了。” 可哪还睡得着,敲敲锤锤一晚上,她辗转不眠,天大亮时,顶着发青的眼睛梳洗,上了多少檀粉都难遮。 此时,楼院已焕然一新了。 谢厌特地请人题名,上书:观妙楼。 侯府正堂,众人齐聚,只等谢厌来。谢郦阳想,那谢厌也算回家了,自然该见见父母兄弟亲戚,便设了大桌,勉强为他洗尘。 左等右等,堂内诸公心烦意乱,幼童则饿得哭闹。 谢郦阳唤来小厮:“居然让长辈等,不像话!去把他找来。” 小厮很快出去,隔半盏茶就回了,众人往他身后望,但见小厮一人。 “谢厌在哪?” 小厮禀报:“观妙楼守得紧,小的进不去,但昨晚见过的宋小哥说,大公子操劳一夜,才睡下。” “放肆!”谢郦阳额角青筋狂跳。 这显然不是谢厌的尽处。 等谢郦阳外出回府,已快到晚膳时分,宅邸却喧闹得紧,生客进进出出,抬着大箱小箱。 他到正堂去,不想,莫氏和谢琰都在。 “外面是你们喊来的人?”谢郦阳问。 “老爷说笑了。”莫氏揪着手帕,“全是谢厌找来的。” 谢郦阳现在听见谢厌的名字,浑身都不适:“他要翻天吗!” 莫氏道:“侯爷还不知道,他在准备提亲事宜了。” 谢郦阳大惊:“提亲。” “和谁?”虽是问莫氏,心里却隐隐有了答案,宫宴上谢厌的表现众人都知道,他脸色难看道,“尹家!” 莫氏点点头。 谢琰在旁边听着,也不是滋味。 “放肆!”谢郦阳气冲冲去观妙楼,咬牙道,“古来婚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本侯还没同意,他有什么资格娶妻。” 尹家更不行。 他与尹稷撕破脸皮,况且当年和尹婵的亲事众所周知。谢厌若娶了尹婵,置琰儿何地? 谢郦阳想到这个,腿脚加快,片刻赶到观妙楼。 还没走近,院子外就堵着不少人,红木箱齐齐整整到处都是,谢郦阳脚下无地,难挤进去。 他问旁边的人:“这都是什么?” 中年男子笑呵呵道:“贵府公子特来敝店定的礼,听闻要上门提亲了,在下恭喜侯爷,大吉大利,心想事成。” 谢郦阳一噎,拨开他们往里走。 谢厌坐在前院石桌前,对着提亲单子轻点物品,见他来了,轻飘飘瞥一眼,便收回目光,自顾做事。 “你要去提亲?”谢郦阳开门见山。 谢厌手指轻轻摩挲礼单的边缘,漫不经心道:“侯爷不是看到了吗。” 他是看见了,满院的东西,恐怕比成亲的聘礼还要丰厚。这让谢郦阳怒意更盛,背着手重重一哼:“若想和尹家提亲,本侯劝你歇了心思,莫作徒劳的事。” 谢厌发现清单中少了一物,唤来旁侧等候的店掌柜,与他说明。 这才得空回谢郦阳的话,对他勾了唇,眼含兴味:“怎么说。” 掌柜得令赶紧去操办,一行人在谢郦阳跟前风风火火离开,全然不把他一家之主当回事。 谢郦阳只恨谢厌怎么没死在原州,如今得了荣华,倒来摆谱,让他们平白受气。 “无父母之命,你有何脸面提亲?”他只把握这一点,就可叫谢厌无名无分,负手沉声道,“本侯绝不登尹家的门。” 原想能消了谢厌的妄想,不料,他搁下礼单后,撩袍起身,眼神坚定,一字一顿道:“我意已决,容不得侯爷插手。” “你!”谢郦阳怒火烧心。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