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然他这一走,宇文修就只能某种程度上说,孤军作战了,当真是哪条路都不好走啊! 他却不知道,简浔已将这事儿放到了心上,翌日醒来后,便看似懒洋洋的躺在床上,实则却是在思索,要怎么帮他的忙,多少替他分点忧了。 药材她是帮不上什么忙的,要供给前方那么多将士所需,不止她,全天下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凭私人的人力和财力做到,必须得朝廷出人和出银子。 不过大夫她倒未必帮不上忙,她记得宇文修和老崇安侯在世时都说过,战场上需要的,往往未必是真正医术多高明的大夫,只要能替伤兵们止下血,包扎一下伤口,再做好基本的护理后续工作,于伤兵们来说,便是好大夫了,——要培养一个什么病都能治的大夫不容易,要培养一批能满足伤兵们基本所需的所谓大夫,还是不难的。 何况医术一道,几乎都是父子相传,师徒相传的是既不多,也要耗费大量的财力、精力和时间,关键这世间所有人都得生老病死,那无论到了什么时候,做大夫的,都是饿不死的,那他们得多想不开,才愿意心甘情愿的千里迢迢去战场上劳心劳力,九死一生啊? 如果,能有一个大夫,甚至是太医,愿意教授一批人最基本的医术常识,教的人用心教,学的人用心学,至多三个月,这批人应当就可以派去战场上了,伤兵们的伤情,甚至因救治不及而亡的伤兵人数,都将得到大大的缓解和改善。 简浔越想便越觉得这个主意靠谱,等稍后宇文倩与平氏联袂来看她时,索性与二人说了,看她们意下如何,有没有什么地方能替她再补充完善一下的,“……若这事儿真办成了,于公于私,都是好事一桩,还请母亲与倩姐姐想到什么说什么,千万别有所顾忌。” 宇文倩对自己弟弟的鸿鹄之志,是一早就明白的,到了这一步,也不是他不想再进一步,就能不进的了,那么军心所向与民心所向,就显得更重要了。 是以她只思忖了片刻,便道:“这个法子好是好,只是战场上刀剑无眼,到底太过凶险,只怕有点办法的人,都不会愿意去的,何况朝廷连年征兵,好些人家已没男丁或是只剩一根独苗了,就更增加难度了。不然,先在各家各府的奴才里征收,如愿意去的,许他们回来后,就放良了他们一家,他们自己则继续在医学司里学习供职也成,想自立门户,或是经营旁的行当也成,怎么样?” 平氏沉吟接道:“奴才里肯上进的多的是,只没人给他们机会罢了,如今有了机会,应当不少人愿意,就怕没有太医愿意教授他们,到底是一群奴才出身的,且若将自己的绝学传授给了那么多人,他自己的饭碗儿以后岂不是要被抢了?” 有些事,虽没人告诉平氏,她也不会主动相问,但她又怎会一点都看不到猜不到,所以便只为自己的两个儿子,她也得不遗余力了。 简浔听罢二人的话,笑道:“‘医学司’?倩姐姐起的这个名字真是再好不过了,不过这样一来,就不能只是我们女人家的小打小闹,得朝廷出面了。我们可以将其设为太医院的下属衙门,让太医院的太医们定期给他们授课,民间的大夫有愿意进去授课或是供职的,也可以,等速成出师的第一批人回来后,成绩优异表现好的,还有机会进太医院供职,如此就能发掘出更多人才了。” 顿了顿,“至于母亲说的,太医们可能不愿意授课,又不是让他们倾囊相授,只是教授一些皮毛而已,想来他们不会反对,不然,就让朝廷派了他们去前方,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他们既享受了朝廷的供奉,国家有难时,就该为朝廷尽自己的绵薄之力才是!” 宇文倩听得连连点头,道:“不过还有一个问题,就算是奴才愿意去,那也得看主子愿不愿意放人,这是机会也是冒险,上了点年纪的人谁肯去?年轻的,一般又是各府得用的,尤其经过了逆王之乱,谁家都巴不得多养几个年轻力壮的男仆护院,以防万一……要是女人能去其实更好,女人心更细手更巧,可惜太医们连男仆都未必肯愿意教了,何况女人们,且男女大防也不能不顾……” 简浔肃色道:“一定会有这么一日的,就算不是现在,将来也一定会有这么一日的!” 这个世道,人人都活得艰难,女人更是难上加难,若她能凭一己之力,至少让女人们的日子好过那么一点点,与男人相较,地位也高上那么一点点,她便算是功德圆满,不枉来这世上走这一遭了。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