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的传遍了盛京城的大街小巷,以致还远不到升堂的时间,顺天府的府衙外,便已聚集了一大群等着看黄府尹如何判决的人,且人群还有越来越壮大的趋势。 人人都是口沫横飞,车轱辘般翻来覆去的说着自己知道的情况,发表着自己的看法:“啧,我活了大半辈子,别说见了,连听都没听说过这般歹毒的女人啊!” 引来其他人的纷纷附和:“可不是,真是头上生疮,脚下流脓,浑身上下都坏透了……我还听说……” 顺天府衙自开国以来,还真从没有似今日这般热闹喧阗过。 杨氏先是被堵了嘴绑了手脚在睿郡王府的柴房关了一夜,等天亮后,犹如困兽般挣扎煎熬了一夜,却什么办法都没想出来的她正自绝望,没想到顺天府便真来人了。 她当然知道睿郡王如今已是恨毒了她,可心里却仍抱着两分残存的希望,王爷怎么可能真丝毫不顾王府的体面名声了,把事情闹到有司衙门去?他一定是吓唬她的,一定是的! 然而现实很快给了她一记响亮的耳光,顺天府的衙役们既知道她已是下堂妇了,才不会对她客气,粗手粗脚的捆了她便往外押去,过程中还明里暗里揩了她好几次油占了她好几次便宜,到底是养尊处优快二十年的王妃,本身底子又好,“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也就不怪能激起衙役们的劣根性了。 弄得杨氏是羞愤欲死,不敢再对睿郡王抱任何奢望,万一他忽然间就改变主意了呢?只得把希望都寄托到了宇文信身上,昨儿听王爷的意思,事情至少暂时不会连累信儿,那他这会儿就还是王府的二爷,一定知道顺天府的人上门了,只要他肯替自己求情奔走,事情也未必就丝毫回圜的余地都没有了。 只可惜,杨氏到底没能等来宇文信,她嘴巴又被堵着手脚又被捆着,亦连呼救求饶都没办法,只能任顺天府的人将自己推搡着上了一辆破车,与高嬷嬷一道,听着街道两旁路人的指控和谩骂,一路被送进了顺天府的大牢。 就这还是黄府尹想着,到底杨氏是做过王妃的人,还为睿郡王生了个儿子,万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让人临时寻了一辆车来,将她们主仆隔离在了人们的视线以内,否则她们应该就不止是听到指控与谩骂,还该被人们招呼烂菜叶臭鸡蛋之类的了。 不过即便如此,也够杨氏的心情糟透了。 然而更糟心的事还在后头,顺天府的大牢虽是盛京城内仅次于腾骥卫天牢与刑部大牢的第三大牢要牢,名声斐然,里面的条件却着实糟透了,又脏又臭,暗无天日不说,还老鼠蟑螂臭虫之类的小动物遍地爬,想来狱卒们从来都不打扫的,反正被骚扰被恶心的又不是他们自己。 杨氏几时见过这样的场面,立时吓傻了,别说她了,连高嬷嬷都自来养尊处优,才一被推搡着进了牢房,便立时被恶心得想吐了,只觉十八层地狱,也不过如此了。 所幸高嬷嬷到底不愧为杨氏跟前儿的第一忠仆,进了牢房后,虽实在绝望得恨不能立时死了算了,到底还是强撑着,把牢房大略收拾了一通,至少把老鼠臭虫们都赶跑了,方扶了满脸木然似已石化的杨氏至她才强忍恶心与恐惧理好的稻草上坐了,哽声说道:“娘娘,天无绝人之路,二爷一定不会不管我们,现下的困境也一定只是暂时的,您千万要放宽心,不然若是身体有个什么好歹,岂非亲者痛仇者快?” 嘴里说着劝慰杨氏的话,想着她打从生下来,也没吃过这样的苦头,自己的眼泪倒先扑簌簌的落了下来。 杨氏却是充耳不闻,仍满脸的木然。 高嬷嬷还待再说,冷不防就听得旁边牢房传来一声惨叫,在黑漆漆的牢房里,就跟从地狱里传来似的,说不出的恐怖,说不出的瘆人,偏她们又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因为未知,因为说不准同样的遭遇会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那恐惧与绝望也加倍放大了,高嬷嬷不自觉便抖得如秋风中的落叶一般了。 杨氏却忽然如从噩梦中惊醒一般,大哭了起来:“嬷嬷,我好后悔,好后悔啊!当初我为什么就不早早杀了那个狼心狗肺的,我当初为什么不听你的劝告,为什么每次都会因为对他犹抱着几分残存的希望,下不了手……若不然,我怎么会落得今日这般下场,我真的好后悔,后悔得恨不能立时死掉算了!” 一边哭,一边还拿头去撞旁边的墙壁,状若癫狂。 急得高嬷嬷忙死死抱住了她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