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浔低声道:“倩姐姐稍安勿躁,没有纸是包得住火的,她总会露出马脚的。” 两个人说着话儿,眼见快到银安殿了,便齐齐打住,径自去了后殿。 睿郡王正由睿郡王妃亲自服侍着喝粥,睿郡王妃的神色十分的温柔,光靠装是装不出来的,可见心里对睿郡王还是有真感情的,而睿郡王曾经对她显然也是有真感情的,不然王府也不会一度侧妃孺人都没有,只睿郡王妃一人独大了……只是再多的感情,也经不起心变了、歪了、想要得太多的消磨,二人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也将他们的孩子卷了进来,惟今只剩一个不死不休的死局。 简浔思忖间,宇文倩已屈膝给睿郡王见过礼问了好:“父王今儿好些了吗?”,皮笑肉不笑的上前在看睿郡王妃手中的碗了:“王妃给父王吃的什么呢,王妃自己用过了吗,来呀,再盛一碗粥来,本县主亲自喂父王吃,王妃手里的,您就自个儿吃了罢。” 说得睿郡王妃立时变了脸色:“你这话什么意思,是在说本宫给王爷吃的粥有问题,是在怀疑本宫吗?那好,本宫现在就证明给你看!” 大口大口的吃起粥来,很快便把碗里的粥吃尽了,拿帕子拭了嘴角后,才冷笑道:“现在你相信本宫不会害王爷了罢,那就立刻给本宫出去,本宫不想再看到你,王爷也不想再看到你,枉费本宫还一再的与王爷说,你是他的亲生女儿,绝不会害他,让他下次见了你不必再害怕了,不然你以为,方才王爷见到你,为什么没有嚷嚷你要害他,那都是本宫的功劳,只可惜白眼儿狼始终是白眼儿狼!还愣着做什么,非要王爷亲自开口,才肯出去吗?” 崔公公也在一旁小声道:“县主,您真误会王妃娘娘了,那粥是奴才亲自瞧着人熬的,一刻也没有错过眼,也是奴才亲自端上来的,昨儿到今儿个,王妃娘娘也的确与王爷说了好几次,您是王爷的亲生女儿,最疼的亲生女儿,让他别怕您……不然,您还是先回屋去罢,这里有王妃娘娘与奴才伺候即可。” 一面趁睿郡王妃“不注意”时,冲宇文倩使眼色。 床上的睿郡王也忽然开始叫起来:“她才不是我的女儿,我根本不认识她,她就是来害我的,出去,出去……” 宇文倩一张俏脸白一阵青一阵的,眼圈则微微发红,到底只能悻悻的对睿郡王屈膝又是一礼:“那父王,您好好休息,女儿且先回去了,晚些时候再过来看您。”转身负气般大步去了。 简浔自然也是跟着屈膝一礼,转身出去了,转身的一瞬间,没有错过睿郡王妃眼里的得意与解气。 不由暗暗冷哼,真以为自己把事情做得天衣无缝,他们就算知道是她在捣鬼,没有真凭实据,也揪不到她的狐狸尾巴吗?哼,大家且走着罢。 一出了银安殿,宇文倩的神色便恢复了常态,沉声道:“如今父王已经她说什么是什么了,明儿写好请封的折子,让父王原样誊抄一遍,又是什么难事,她还真是打得好算盘!” 简浔道:“之前是找不到问题的症结所在,如今既找到了,只是想着怎么解决问题而已,难道还会比之前更难不成?倩姐姐别生气,她会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的!” “嗯。”宇文倩恨恨点了点头,“我还有事,就不与浔妹妹多说了,你也快些回去罢,迟了太阳该出来了。” 简浔应了,与她作了别,回了新房去,想着左右无事,便去了暂时辟做库房的后罩房,看琼雪与何妈妈整理嫁妆,见有好几匹松江布,因与琼雪道:“这几匹布下了账罢,用来给师兄做几套中衣,既吸汗又透气,再好不过了。” “是,少夫人。”琼雪忙应了,何妈妈在一旁笑道:“我原是打算把这几匹布留着将来给小少爷小小姐做小衣裳小袜子的,不过如今给大爷做也是一样。” 说得简浔笑起来:“我跟师兄这才成亲几日呢,妈妈也想得太远了,到时候要用,又再采买便是。” 主仆说说笑笑的,不觉便到了中午。 用过午膳,简浔正准备歇中觉,瑞雨白着脸进来了,“少夫人,才侯府打发人过来传话,说是、说是……” 简浔见她吞吞吐吐的,十分着急:“说是什么啊?你倒是快说啊!”心里其实已经有不祥的预感,猜到是怎么一回事了。 果然就听瑞雨道:“说是侯爷没了……没了……”话没说完,已是眼泪汪汪。 不祥的预感成了真,简浔反倒没哭,只沉声吩咐瑞雨:“哭什么哭,现在是哭的时候吗,还不快让人备车,再让武夷去宫门给大爷递个信儿……素色的衣裳首饰快给我收拾两身,我换过后去与倩姐姐说一声,便立刻回去……” 声音抖得几乎句不成句,调不成调,整个人也是抖个不住。 瑞雨已如梦初醒般连连“哦”了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