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两个又说了一会儿话,简浔见平氏其间忍不住打了好几个哈欠,因说道:“母亲还是去躺会儿罢,哪怕睡不着,好歹休息一下眼睛,祖父那边儿有我,家里的事也有我呢。” 平氏眼睛的确酸涩得受不了了,闻言便也不与简浔客气,应了一句:“那我进屋躺会儿去,你祖父那儿,就说我中午过去大家一起用午膳。” 简浔应了,待平氏进了里屋后,才回了自己的屋子,一面让青竹传话出去,让周四平尽快来一趟。 周四平来得极快,简浔刚在景明院陪崇安侯用毕午膳,回到自己屋里,青竹便进来回道:“周大哥已经来了,在园子里等着小姐。” 简浔点点头,带着瑞雨去了园子里,待周四平给自己行过礼后,开门见山便问道:“你们是用了什么法子,才让那丁小甲心甘情愿进京来赴死的?又是怎么知道他存在的,盛京与泸定相隔几千里,事情又过去这么多年了,陆氏应当不会给自己留什么破绽才是。” 周四平闻言,笑道:“就是知道大小姐必定很多疑问,所以我才一听得大小姐召见,便立刻赶过来的。我们用的法子,其实很简单,就是利诱而已,泸定前年不是遭了灾吗,纵朝廷免了当地三年的赋税,可本来大家日子就过不下去了,免十年的赋税又有什么用?丁小甲地动时侥幸活了下来,靠着陆氏大贴小补置办起来的家业却是毁于一旦了,地动时他又救了个年轻妇人,二人便结为夫妻,有了个儿子,如今他老婆腹中还怀了一个……” 多了两个孩子,丁小甲的老婆要带孩子怀孩子,自然也不能劳作了,如此一来,丁家本就吃了上顿愁下顿的日子就越发艰辛了,丁小甲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老婆孩子饿死,自己好容易才组建起来的家毁于一旦。 所以宇文修的人找上他,才把他们愿意许给的条件——雅州城的两百亩良田,一千两银子一说,丁小甲便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把他们想知道的,都竹筒倒豆子,一五一十全说了,待他们又加了一千两银子,让他进京去指证陆氏后,他亦只是犹豫了不到半个时辰,便点头答应了。 他固然不想让陆氏死,这个女人到了现在,也是他心目中的仙女,是他心里最美好的一个梦,何况二人还极有可能有一个儿子,另一个孩子虽无福到这个世界上来看一看,至少也曾短短的存在过,他不想害他们,更不想让他们恨他。 可不想害他们,他的老婆孩子就得饿死,他自己也迟早得饿死,在一个对自己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永远不可能真正属于自己的女人和一个素未谋面、感情就更是丝毫也没有的儿子,与朝夕相处一心向着自己的妻子和两个真正属于自己,全然信任与依赖自己,看见自己就会冲他笑得天真无邪的孩子之间,选谁,不选谁,本就是显而易见的事不是吗? 于是丁小甲千里迢迢的进京来了,然后果然将陆氏和简淙送上了不归路,连同他自己也难逃一死了,也不知道他现在后悔不后悔? 周四平听了简浔这个问题,忙笑道:“大小姐放心,丁小甲死不了的,若我们只是许以他钱财,不保他性命无忧,他怎么可能同意,钱财再好,那也得有命花才好,连命都没了,再多钱财又有什么意义?不过是白为他那老婆做嫁衣,让她能用他以命换来的家产,坐产招夫,自己的孩子倒要跟了别人姓而已,他可没那么傻,也没那么老实,也老实,当初也就不会与陆氏做出那样的事来了,所以也就这几日,我们的人便会人不知神不觉的将他救出来,立刻送出盛京,送回雅州去。” 宇文修向来恩怨分明,帮过他的人,他绝不会亏待,同样,害过他和他在乎之人的,他也绝不会放过! 简浔这才点头道:“原来是这样,我就说嘛,丁小甲总不会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就是简泓到底是他的亲生骨肉,他拿着用自己亲生骨肉性命换来的财产,下半辈子还能睡安稳觉吗?” 整件事从头至尾,最无辜的就是简泓了,父不父,母不母的,最后还被亲生父亲给害死了,就像平氏感叹的,作孽的都是大人,受到伤害的却总是孩子,只盼他下一世,不要再投错胎了! 周四平又道:“至于我们是如何知道陆氏与丁小甲这段奸情……旧情的,爷既然铁了心要收拾陆氏,打发两个人,十二个时辰轮班趴在她房顶上,总能听到一些见不得人的事,就是她谨慎得很,我们的人趴了快一个月,才终于听她和她那个心腹说了个大概,泸定离盛京又远,一来一回的怎么也得几个月,所以才会去年那件事都过了这么久了,爷才终于为大小姐出了一口气,还请大小姐千万见谅才是。” 简浔笑道:“他为我出气不管时间是早是晚,都是他的一番心意,我又没怪罪过他,自然也就没有什么见谅不见谅的说法了,就是你们这些日子辛苦了,待会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