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忍不住怨起武定伯来,他难道真以为此行是让他围猎来的吗,连戏都做不来,这么简单的事儿也办不好,也就不怪他虽顶了个伯爵,是真正的一家之主,在伯府却半点主也做不得了! 简菡因忙笑道:“我还没骑够呢,大姐姐与县主能容我再跑几圈儿吗?好容易有了今日这个机会,还不知道下次得什么时候去了,就这么回去了,我实在舍不得,大姐姐,您能再给我半个时辰,不,一刻钟就行,您能再给我一刻钟的时间吗?” 若一刻钟舅舅的人还不到,她回去必定狠狠告他一状,让娘别说设法给他谋差事了,以后通不管他的事,就由得他被伯府的那对老小贱人欺负至死去! 简浔比宇文倩可好说话儿多了,闻言远远问了一下瑞雨时辰,得知刚好还有一刻钟交申时,便笑道:“那我们就再跑一刻钟,申时到了,才收拾着回去罢,如今天黑得晚,也不差这一刻钟。” 简菡忙笑着应了:“多谢大姐姐。驾——”一抖缰绳,跑了起来,看似满脸的兴致勃勃,心却一直高高悬着,就怕只差那么一点点时间,便弄得前功尽弃功亏一篑。 好在又跑了两圈,远远的终于能听见一阵阵马儿的嘶鸣声和乱糟糟的人声了,简菡的心方落了一半回去,激动得整个人都快忍不住发抖了,终于来了,终于来了! 简浔与宇文倩自然也听见了那些声音,忙叫了随行的护卫上前,吩咐道:“快去瞧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们这便去马车上了,等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后,立刻回来禀报。” “是,大小姐。”护卫应了一声,正要退下。 说时迟那时快,就见三四匹马嘶鸣着狂奔了过来,毫无章法的一眼就能瞧出是受了惊,远远的还有人在高声叫着:“大家快躲开,都快躲开,这几匹马都受了惊,可千万别让它们伤了人——” 话音刚落,似是为了给这话作证,几匹马中的两匹便直接往丫头婆子护卫们组成的人群冲去,唬得众人忙四下逃散起来,饶是如此,依然有两个婆子动作慢了一拍,让马给冲得飞了出去,一个撞到树上,一个摔到地上,都“哎哟”惨叫着,再爬不起来了。 余下的人见状,就更恐慌了,偏不但那两匹马冲出去后又跑了回去,剩下的两匹连同简浔宇文倩简菡骑的马儿,也跟着受了惊,在原地嘶鸣着打起转来,急得简浔与宇文倩都高声叫起“吁——”来,马鞭甩得啪啪作响,但都收效甚微。 混乱中,武定伯带着他的友人们终于赶到了,瞧得此情此景,他忙大叫道:“惠安县主、两位外甥女,你们都别慌张,我这就安排骑术好的人来接你们下马,一定会保你们平安无事的,你们千万不要怕,千万要稳住……” 说完一叠声的问起在场的众人来:“你们中谁骑术最好的?我记得老七骑术自来不错,还有仪哥……詹先生,你呢,你有把握没?” 被他点中名的人都纷纷应道:“我们虽没十足的把握,但救人如救火,还是愿意勉力一试,伯爷只管放心罢。” 武定伯便又冲还在马背上颠簸尖叫的简浔三个叫起来:“县主,两位外甥女,我已挑好人选了,他们这便来救你们,你们只管放心罢,我一定不会让你们有事的,不然我就真是万死也难辞其咎了。” 简菡闻言,忙喘着气大声应道:“舅舅,您快一点啊,我快支撑不住了……” 本以为只是陪着演一场戏也就罢了,没想到她自己的马也受了惊,而且瞧着比简浔与宇文倩的马受惊还严重的样子,若不是她在泸定时骑马的时候多,骑术是真练得不错,早被甩下马背,叫马蹄给踩成肉泥了,——她可千万不能让自己出事,不然纵如愿以偿了,也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也忒不划算了! 武定伯便冲他点中的三人一挥手,三人遂翻身上马,也冲入了混乱的马群中。 眼见老七已快靠近简浔的马了,武定伯心下大喜,总算他今日不负姐姐所托,总算他的差事有着落了,不然他眼看就三十的人了,还被嫡母那老虔婆和妻子那个与嫡母一个鼻孔出气的两个死女人压得抬不起头来,连府里略微得脸些的下人都敢对他阳奉阴违,不把他放在眼里,更别提他的一双儿女了,竟从来没正正经经叫过他一声“爹”,他更不敢为姨娘报仇,为唯一的胞姐撑腰张目,他一个大男人,活成这样,也真是有够窝囊与憋屈了! 好在,一切的窝囊与憋屈都将成为过去,只要他有了差事,姐夫以后再提携他几回,他手上有了实权,不愁家里那两个死女人不向他低头,不愁他不能成为真正的一家之主…… 武定伯正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