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低声道:“那,我给师兄五年的时间,够了吗?” 宇文修蓦地抬头,本来还满是沉痛的双眸一下子灿若星辰,他就知道,这世上再没有谁会比师妹更理解他,更懂他了。 又听得简浔道:“五年后,你二十我十八,虽年纪都比寻常人成亲时,大了些,但也不算大,影响不了什么……这五年里,我不遗余力的帮你照顾你亲卫的家人们,让你没有任何后顾之忧,可五年后,无论届时发生什么事,无论你在哪里,你都要回到我身边来,我们以后都在一起,再也不分开,好不好?” 说到最后,忍不住眼眶泛红,她知道他最终会成功,会梦想成真是一回事,可那些切身体会的担惊受怕,那些日日夜夜的不安与后悔,却是实实在在的,谁也无法代替她承受,尤其是上一次他离京以后,也正因为此,她才知道了她对他的感情,早已并不比他对她的少了。 “师妹!”宇文修的眼眶也红了,反握住了简浔的手:“我方才也是这样与岳父说的,可见我们是何等的心有灵犀,你放心,五年后,我一定回来守着你,我们好好过日子,再也不分开!” 本来他还想着,若师妹执意要他回来,他少不得也只能忍痛回来了,谁让这世上师妹只有一个,而他为了她,连性命都可以不要,自然不必说其他了。 事实证明,他真的是这世上最幸运,也最幸福的人! 他却不知道,简浔并不是没有动过一哭二闹三上吊,也要让他回来的念头,只不过她终究做不出来罢了,雁过留声,人过留名,不管是谁,年轻的时候都会有自己的执念和向往,她既然喜欢这个人,就希望他能过得快活,能一直神采飞扬,意气风发,生命中不留任何遗憾。 尤其她还知道正是因为他,过几年大邺的百姓们才能暂时有几日好日子过,才能暂时有喘一口气的机会,而不至于倾巢之下危若累卵,不知道什么时候便会国破家亡,生灵涂炭,她就越发做不出来,只能不遗余力的支持他了。 宇文修又在简浔屋里待了一会儿,直至简义亲自来催他了,才不得不辞了简浔,随简义往景明院去了。 等他下午回到睿郡王府时,宇文倩也已知道他与简浔的亲事已算是定了下来,只不过暂时不好正式过定的好消息了,不由一脸的羞愧与讪然:“都是我误会浔妹妹了,她若只是看重你的军功,看重你将来能带给她的荣耀,也就不会现下与你定亲,大可等到你真正功成名就,平安归来之时,再与你定亲了……我却那样说她,真是猪油蒙了心,也不知她现在正怎生恼着我呢,我明儿一早就过去给她赔不是去。” 宇文倩也猜到了二人之所以能这般快定亲,简浔定然功不可没,不然简伯父怎么也不会这般快松口,都是架不住女儿自己愿意自己坚持,而他不想让女儿伤心而已。 宇文修沉声道:“师妹没有恼姐姐,她的心胸,从来不会这般狭隘。” 可到底不爽宇文倩误解简浔,那么多年的感情,怎么就能那般轻易便误解了她?遂又把简浔替他做的那些事,还有她对他的理解和支持,都与宇文倩说了一遍,末了道:“姐姐这下该明白我为何要说你不懂我了罢?” 宇文倩哪里会想到简浔竟不声不响为弟弟做了这么多,方才的五分羞愧瞬间变作了十分,也就不怪弟弟会那般爱重她珍视她了,她的确当得起这份爱重与珍视,反倒是自己,狭隘浅薄得简直可笑也可恨,她以后还有什么脸面再去见浔妹妹?! 宇文修见姐姐一脸的痛心疾首,心下总算好受了些,叫了秦三英和周四平来,把事情大略与二人说了一遍,让他们下去便开始统筹安排,“……此事完全取决于自愿,省得有心人误会我是借此机会扣住他们的家人,迫使他们不得不为我卖命,不愿意家人进京的,以后也按年拨给他们米粮,总不会让他们在战场上抛头颅洒热血,他们的家人在家里却吃树皮咽草根就是了。” 秦三英与周四平其实都没有至亲存活于世了,便有,譬如秦三英还有舅舅舅母,那也是曾薄待过他,他曾发过誓待哪天自己发达了,定要让他们好看的。 但听完宇文修的话,依然满脸的激动,道:“简大小姐竟然为大家伙儿考虑得这般周全,弟兄们若是知道了,还不定怎生高兴怎生庆幸呢,爷放心,我们下去就着手办这事儿,一定会尽快办好的。” 正如宇文修与简浔所说,他们这些人千里迢迢去蓟州当兵,难道都为的是保家卫国不成,当然不是,他们为的从来都是在让自己和家人吃饱穿暖的基础上,看还能不能立点军功,封妻荫子光宗耀祖。 如今他们封妻荫子光宗耀祖怕是暂时实现不了了,但能让家人吃饱穿暖不受战乱之苦,那也算是实现梦想了,爷与简大小姐待他们这般好,他们惟有越发忠心,肝脑涂地相报了!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