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 简浔才好转了几分的心情,立时又糟糕起来,她就奇了怪了,她待简沫打小儿便算不上好,这么多年下来,简沫却老是喜欢黏着她,一口一个“姐姐”的叫得不知道多真诚多热情,还分明不是虚情假意那种,难道是知道前世欠了她,所以今生特意赎罪来了? 可这会儿她却连敷衍都懒得敷衍她,怕一见到她,就会又想起那些糟糕的回忆,因吩咐丫鬟:“就说我累了一整日,已经睡下了,有什么话,明儿上学时再说也不迟。” “是,小姐。”丫鬟忙应声而去了,简浔这才进了净房,开始沐浴。 外面简沫等了一会儿,没等到简浔请自己进去,反而等来丫鬟说她已睡下了,心里虽知道哪有那么快,多少也有几分委屈,到底还是应了一句:“既是如此,那我明儿再与姐姐说话儿罢。”带着丫鬟红鹃转身去了。 红鹃免不得替她委屈,走出一段距离后,小声说道:“小姐,大小姐明明没睡,非说自己睡了,也太不把小姐这个妹妹当一回事儿了,反倒跟惠安县主,时时都好得一个人般,明明小姐才是她的亲妹妹,枉费小姐还对她那么好,得了什么好东西,都不忘先给她送一份……奴婢都替小姐不值了。” 话音未落,简沫已轻斥道:“多嘴!我与姐姐之间如何相处,也是你能置噱的,何况姐姐对我好不好,我比谁都明白,今日之后,你再说类似的话,我只能回了大伯母,将你放出去,另挑好的丫头来使了。” 说得红鹃喏喏的不敢再多说。 简沫也不再多言,只继续往回走,心里却是真感激简浔这个姐姐,所以才会总是忍不住与她亲近的。 当年简君平带着陆氏简菡“外放”后,侯府内知道个中隐情的下人毕竟不多,眼见简君平还没有嫡子,去外面做官却不带二夫人这个正室,反而带了陆氏一个做妾的,可见心里早不拿二夫人当一回事,只有陆氏才是他的心头宝了,又见二夫人连管家大权都失了,明明大夫人都有身孕了,侯爷纵忍不得二夫人,也只消再忍几个月,偏侯爷连这几个月都忍不得,请了族中的堂夫人来暂代管家,——显然二夫人除了个空名头,夫君的欢心、公爹的信任、未来可能夫荣妻贵母凭子贵的荣耀……什么都不剩了,那她们又还有什么可怕她的? 于是对文安院的差事,都阳奉阴违起来,送到文安院的东西,也一日比一日不堪,再过几日,古氏跟前儿的琵琶几个大丫鬟等,连底下的粗使婆子小丫头子都不大使唤得动了。 古氏其时日日都窝在房间里念经抄经,其他时候也是能不出门便不出门,整个人消沉得都快垮了,自然也顾不上管简沫了,想着简沫有奶娘有丫鬟,怎么也不至于饿着冻着她。 可她却忘了,尽心与不尽心,虽只一字之差,其间的距离却海了去了,简沫又小,能知道什么,被奶娘丫鬟欺负了还不知道她们是在欺负自己,一次去园子玩儿时,她不慎半身摔到水里,弄得一身的水和泥,奶娘与丫鬟还在一边只管说自己的闲话儿,根本不管她。 恰逢简浔经过,瞧得此情此景,她不喜欢简沫是一回事儿,却绝不允许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有奴大欺主的事发生,更不允许有人坏了自家好容易才逐步完善了的规矩。 于是当众狠狠发落了简沫的奶娘和丫鬟,将她们打了板子后全撵出了府去,再另外挑了真正老实本分的人给简沫使唤,还借平氏之口,将家里的管事妈妈都敲打了一遍,不许她们再克扣文安院的用度,或者以次充好,不然长此以往,整个侯府拜高踩低的风气岂非越发的坏? 简浔做这些真不是为了简沫,但在简沫看来,姐姐就是为的自己,打那以后,便成了简浔的小跟班儿,一口一个“姐姐”的叫得不知道多亲热,连简浔待她的冷淡,她也自己找到了说辞,姐姐是因为生性冷淡,才会这样待她的,但其实姐姐外冷内热,是这府里待她仅次于母亲好的人,她不亲近她,倒要亲近谁去? 本来最爱黏着宇文修的,打那以后,宇文修也要排到简浔后面的。 弄得简浔烦不胜烦,上辈子简沫就是这样黏着她的,到头来背叛起她来,却是眼睛都不眨一下,她可没兴趣再当一回东郭先生,待简沫倒比以往更冷淡更疏离了。 谁知道就这样,还是不能打消简沫的热情,且她这热情一持续就是七八年,还没有消减的趋势,倒真像简浔暗自嘲讽的那样,她似是冥冥中知道前世对不起自家姐姐,这辈子特地恕罪来了,所以无论简浔如何待她,她都忍不住想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