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八叉,兰婧只要听到他还在跟她说话,就会立时重新打起精神来。 二人就都安静了一会儿,玉引轻拍着兰婧把她哄睡着了,才又开口:“我是想他们不讨厌我就好,毕竟侧妃……罢了,阿礼是个好哥哥,阿祚阿祐说过好多回,说读书时阿礼总很照顾他们。” “阿礼是个好哥哥。”孟君淮点点头,沉思着又道,“我近来在想,等阿礼大一些,该给他谋个爵位,这孩子……” 这孩子到底是他的长子,再说也不是不学无术。纵使世子位不能给他,他也想为他谋个别的前程。 玉引则望着他静了一会儿:“君淮?” “嗯?” “你完全没想过……让阿礼当世子吗?” ——有那么一瞬,她当真觉得阿礼也应该被考虑进去。毕竟阿祚阿祐都还太小,阿礼则是眼瞧着不会是个坏孩子,他现下只考虑阿祚似乎有点不理智? ——但这话一问出来,她就后悔了! “算了,当我没说。”玉引翻过身去,心虚地背对着他。她觉得自己不该这么问,阿祚毕竟是她亲生的,她不该因为这么个念头就把亲生儿子的前程断了。 她怔怔地闷了一会儿,身后一声嗤笑,孟君淮的手便从她腰上环了过来:“你这也太明显了吧?好歹装一把大度啊?” “我不。”玉引皱皱眉,“我就是待阿祚阿祐更亲,这我不能骗你。再说,若要这也为阿礼想,那同为嫡出的阿祐便也该被算进去,迟早要出乱子。” ——立世子的事上,阿礼是输在庶出上,阿祐可是输在只比阿祚晚出生一天上!如果她现下开了这个口,阿祐来日得知早晚要心生不忿。若闹得兄弟反目,那可真是造了业啊! 玉引心里矛盾不已,一边觉得自己这样的私心是在作孽,一边又觉得不这样才是要作孽。苦思冥想间,后颈被一股热气搔得轻轻一痒。 她一缩脖子,他轻吻在她耳后:“好了,别想了,你这么说是对的。我一直想早些给阿祚请封,也是为早定下来,能避免兄弟间闹出分歧。” “嗯。”她一应,腹间感觉他的手在往里探,不禁咝地一吸气,“兰婧在呢……” “那我把她抱去西屋。”他道。 她一瞪他:“我让她过来就是为了带她睡。” “啧。”孟君淮皱皱眉,“那我把你抱去西屋,咱完事再回来。” “哎你……”谢玉引面色通红,然则不带她再说他已翻身下榻将她抱了起来。他们踏出东屋的门,在堂屋中候着的几个婢子都死低着头往外退,杨恩禄面无表情地躬身一揖:“下奴去备水。” 孟君淮点过头就进西屋了,房门一关,玉引被他放到床上,还没来得及说句话就听“呲啦”一声—— “……”她看看被撕坏的中衣目瞪口呆,“你干什么啊?” “忙了好些天没好好陪你了,着急。”他气定神闲道。 着急个鬼…… 这件中衣是她这一季新做的!今儿头一回穿!!! . 转眼就到了年关,这是新帝登基后的第一个新年,过了这个年,年号便要换了。 换了皇帝却又不用守孝,这样的时候可不多见。于是众人可以好好的借着新帝登基的事大贺一次年,整个京城都格外热闹。 腊月廿九,紫禁城,乾清宫。 皇帝翻开良亲王呈上来的奏章时三更已过,但他虽然疲惫不已,这奏章还是让他笑了出来。 七弟这是有些太紧张了,接手东厂大概有些让他力不从心的感觉,这封奏章便写得极为小心。每十句里总要有一句是告罪,细数自己哪里做得不够好、哪里办得不够漂亮,但其实在孟君涯看来……他办得挺不错的! 皇帝便噙着笑将他告罪的语句都数了一遍,一共十二处。想了想,又执笔蘸了朱砂,把这十二处全圈了起来,又在末尾批道:“知道了,办得不错,不必如此诚惶诚恐。新年进宫,朕与你多饮几杯。”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