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种酸酸烫烫的感觉还不错,大皇子第二口喝的少了一些,果然比刚才好受得多,他还把汤里的两颗丸子挑出来吃了。吃完这半碗丸子汤,他觉得鼻尖上都微微出汗了。 谢宁怕他吃不惯,又怕他吃了这些身子不舒坦。可是大皇子自己却说:“出了些汗,感觉身上还要轻松一点。” 挺舒服的。 用过晚膳,皇上照例又去了小书房。临近年关,皇上的事情还是一样的多。 从前皇上习惯一个人待在长宁殿,后来……这一年里很多时候都待在永安宫里。在这儿待惯了,长宁殿显得太过空旷安静了,明明殿内殿外那么多人伺候,却听不到任何声响,就象只有他一个人存在一样。 这么多年都过来了,却在现在发现,自己其实并不喜欢一个人独处。 谢宁来送过一次甜梨汤,汤汁美味清甜。隔着庭院,皇上还听见二皇子哭闹了两声,不知道又在闹什么脾气。 皇上把折子合了起来,站起身出了小书房。 外头雪还在下,他穿过落雪的庭院,路旁的石灯中有着小小的拳头大小的光亮透出来。 皇上站在二皇子的窗外头,隔着窗子听见谢宁也在里头。 这小子刚才哭闹八成又是在撒娇。他特别喜欢黏着谢宁,尤其是晚上昨睡之前,总想让谢宁多陪着他一会儿。 谢宁拿着一本《劝学记》给他念上面的小故事。也许是为了快些把孩子哄睡,她的声音比平时软,明明是在大雪纷飞的冬夜里,听起来却象温柔的春风一样,那样轻而软的拂过面颊。 二皇子虽然黏人,但是他的好处就是睡的很快,一小篇故事读完,他就睡着了。谢宁站起身来替他将被子掖了一下,又叮嘱了乳母一声好生照看,这才从屋里出来。 门帷被掀起来一角,谢宁拢着大氅从屋里出来,看见皇上就这么安安静静的站在窗子边,谢宁着实有几分意外。 “皇上怎么站在这儿?” 皇上朝她伸出手,谢宁顺从的将自己的手放在皇上的掌心中。 她特别喜欢皇上的手。 温暖,修长,干燥。每次这样握着他的手,谢宁都不舍得松开。 “听见二皇子的声音了,所以过来看看,正好起来走动走动。这不还是你常嘱咐朕的话吗?” “臣妾也是……”谢宁小声说:“以前常听说有人总是低着头看书写字,结果折腾的一身都是毛病。皇上虽然还年轻,可也不能仗着年轻就任意糟蹋身体。” “朕知道,连白洪齐都听你的,时不时的就要提醒朕一声。朕有时候就出来绕着游廊走个两圈,或是打一趟拳出点汗再进去。” 他们走的都很慢,手握在一起,人也依偎在一处,一点一点的朝前挪步。有雪片被风卷着朝身上扑,沾在风帽上,肩膀上,谢宁觉得眼前一花,接着鼻尖一凉,一片雪花正落在鼻子上头。不过等她伸手去摸的时候,指尖触到的只有一点水迹。 皇上微笑着,伸出手来替她蹭了一下。 半夜时分谢宁醒了一回,她觉得炕烧的有些热,青荷斟了两杯温水,服侍皇上和谢宁喝了。 “外头雪还在下吗?” “还下着得紧呢。” 第二天一早起来雪倒是停了,地下积了厚厚一层。皇上有大朝会,早早就走了。谢宁晚上睡的迟,夜里又醒了一回,加上天还阴着,醒的就比平时晚。 这雪只停了半天,到了后半晌又零零星星的开始下。等天终于放晴,天也更冷了起来,外头干活儿的小太监们冻的脸通红,不停的直跺脚。谢宁让人多备了姜汤和炭,这两样东西都不算贵,但是特别实用。 这个冬天似乎特别的冷。 胡荣快步走到廊下,跺了跺脚上沾的碎冰和泥,两手在一块儿用力搓了几下,又放在已经冻麻的脸上用力搓了搓,这才觉得已经僵了半天的脸慢慢他的回复了知觉。 他摸了摸袖子里的小包,嘴角噙着一丝笑,往后头去寻青梅。青荷和青梅住一间屋子。但是两个人白天都要在主子跟前服侍,屋子里总是空着的。胡荣到茶房门口探头了看了一眼,青梅并不在屋里,倒是青荷在里头,正在摆果盘。 他只是一伸头,青荷已经看见他了,问了一声:“你装神弄鬼的干什么?进来。” 胡荣嘻嘻笑着迈进门:“青荷姐姐,忙着哪?” “多新鲜哪,我不忙难不成是在这儿偷懒?你在门口看什么呢?” “没看什么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