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人家多会做人, 再瞧瞧他, 果然是秉持着身边不需要人的精神独自伟大着。 这天上午, 沈少归带着一个满头白发的老者来到客院。 “这位是李太医,曾在宫中服侍多年,如今住在剑州,时常到王府为母妃诊脉。我特意请他老人家来,帮你看看忆症。” 纪心言惊呆了。 她看得出世子对自己有好感,但她没想到,这个好感居然如此深,竟把退休的太医都请来了。 她觉得自己不配。 她健壮的像头牛,根本不配用这么厉害的大夫。 李太医的到来,把韩厉也惊动了。 他来到纪心言房里。 原野看热闹,凑到门口。 小小的房间登时充满人气。 李太医起码有六十岁,面色红润,气血不错,只是腿脚略有不便。 因为天阴的厉害,他来时带了把伞,直接以伞当拐支地走路。 他搭了块白巾到纪心言手腕上,细细摸起脉。不多时,又换了一只手。 片刻后,李太医收回白巾,道:“姑娘气血充足,体质强健,只是略有寒气,平日需多注意防寒保暖,我开几副汤药喝几日稍做调理。” 沈少归提醒道:“李太医,她磕过头,过去的事都记不起了。” “不影响生活倒无大碍,将来应会慢慢记起。” 纪心言插话:“我觉得想不起来也挺好的。” 沈少归微怔,看向她,默然片刻笑了下,说:“是啊,想不起来也挺好的。” 李太医是坐轿子来的,轿子就停在卫所大门处,沈少归将人送走。 待他们离开后,韩厉拿起药方看了看。 “怎么样?能喝吗?”纪心言问。 韩厉失笑:“只是寻常活血暖气之物罢了。” 他将方子交给手下,让人照方拿药,自己坐到桌边,问:“你当真不想记起从前?” 纪心言道:“好奇肯定有,但细想想,那些往事对我将来的生活来说,并不是必须的。” 韩厉:“正常人都想找回过去吧?” 纪心言笑着斜他一眼:“大人意思是,我不是正常人。” 韩厉哼了声,心想,多少有点不正常。 门外传来一阵鸟叫。 韩厉走出去,手一招,一只白色夹着灰羽的鸽子落到他手背上。 天空阴沉,鸽子翅膀上潮潮的。 纪心言追出来,见他如从前一般轻点鸽头,便笑道:“大人你真是招小动物体质。” 韩厉抚摸鸽子羽毛,说:“这是炎武司的信鸽,专门飞来找我的,哪来的招小动物。” 他摘下绑在鸽脚上的细筒,扬手让它飞开,细看之后,捻了捻,说:“原来不是给我的。” 最近往京城去的信只有一件事,就是关于那个反水的内鬼。 韩厉心沉了沉,让纪心言回屋,自己往卫所大门走去。 沈少归在卫所门口与李太医寒暄两句,将人送上轿子,刚一转身,就看到韩厉迎面过来。 “京城来的信鸽,飞到我那了。”韩厉将纸筒递给他。 沈少归接过,快速扫了眼上面的腊封,见密封完整,便自嘲道:“连鸽子都瞧不起我。” 他手指一搓,当着韩厉面搓开腊封。 韩厉转身便要离开。 沈少归叫住他,道:“左右两司既然合作,圣命就是相同的,韩大人不若一起看吧。” 他说着,便拆开细筒上紧紧的盖子,抽出一个小纸卷,展开不过拇指宽。 “是关于那个细作的?”韩厉问。 “是。”沈少归回,“圣上怀疑那个奸细吃里扒外,要我们尽快解决此事。” 韩厉沉吟道:“圣上还在避暑山庄?” 沈少归笑了下,却没有回答。 这就是在了,那所谓的“怀疑”很可能是汪帆的意思。 汪帆早看炎武司不顺眼,能削弱一分是一分。 不管那个奸细是真心反水,还是吃里扒外,他必须死了。 能死还是好的,怕是要先进内牢转几圈。 内牢是炎武司的地盘,准确地说是左司的地盘。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