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栀有点小遗憾。 杨峥多了解他啊,见他主动提出要给肖素勤看病,便知情况不简单。 出了卫生所,问:“老班长身体不好吗?” 肖素勤是普通列兵出身,一辈子没有提干,但却带出了无数菁英骨干。 杨峥曾经也接受过他的特训,一直亲切地称呼他为老班长。 宁栀没有直接回答,反问他:“记得潘春礼吗?” 杨峥一愣:“你是说老班长的病和潘春礼一样?” 宁栀说:“只是怀疑,还不确定。” 杨峥沉默了。 他记得当时宁栀非常明确地告诉阎立民,潘春礼的病谁也治不好,栀栀自己也不能。 “那他……也会死吗?” 宁栀想了想,说:“他的情况没有潘春礼那么严重,如果治疗得当,也没什么太大的问题。” 哪怕不治疗,只要肖素勤不再继续长期暴露在浓郁的灵气环境中,也不会有性命之忧,但长年病痛是免不了。 “救治麻烦吗?对你身体损耗大吗?”杨峥问他。 绛省这个时节气温很低,夜晚室外温度低达零下二三十度。 宁栀冻得鼻尖通红,他拉高了衣领,挡住了小半张脸,开口道:“有点麻烦。我刚好要做研究,正需要这样的病例,越多越好。” 可惜他到现在一共就碰到两个这样病例,一个病情太严重治不好;另一个不相信他,不让他治。 到了宿舍,宁栀把行李箱里宁成周和杨晓曼给他带的礼物清理好。 宁成周和杨晓曼两口子对杨峥这个侄儿真挺好的,给他带了一堆好东西,吃的喝的用的甚至连给领导送的礼都准备了。 杨峥扫了一眼,拿了几条好烟两瓶好酒还有宁栀自己做的膏贴,说:“这些我先拿走了,过两天给你送病号来。” 宁栀说:“你都拿走吧。” 他又用不上这些。 “先留着,以后再说。” 杨峥知道宁栀在家里的作派,碗都不洗一个的,真的是十指不沾阳春水。走之前把宁栀昨天换下来的衣服袜子洗了,还不忘叮嘱他:“以后换洗的衣服直接放盆里,我抽空过来给你洗。” 宁栀:“……” 部队生活很规律,晚上九点半熄灯。 杨峥走后,宁栀打坐了一个周天,熄灯后也干不了什么别的,外面天气冷,便洗洗睡了。 第二天去卫生所上班。 上午的时候卫生员打扫卫生,顺便帮宁栀把他针灸用的针灸针认真严格地消毒。 那套针灸针是宁栀让宁成周照自己的要求找医疗器械公司定制的,尺寸不一,金针和银针各一副,大大小小的针两副加起来共有一百多根了,着实不便宜,足够在宁栀的老家芙城买套宽敞的四居室了。 卫生员看到宁栀的那套针灸针时差点被闪瞎了眼,惊讶地说:“你们学国医的都这么壕吗?这东西一般人可配不起。” 别说是卫生员,就连教宁栀针灸的教授看到他的这一套行头也羡慕得不行。 宁栀笑得有些矜持:“我要求比较高而已,其实市面上一般的不锈钢针就可以了。” 针灸真论起来非常讲究的,每个穴位要求扎针的深浅都不一样,宁栀为了达到最佳治疗效果,专门定制了这一套针灸针。 一副金针,一副银针。 古人用针随着时代变迁,历经了石针、骨针、竹针、到青铜针、铁针、银针、金针、不锈钢针,但效果最好的一定是金针。 金针性纯入肉无毒,质软而中窍无苦,体韧而经年无折。 同样的疾病行针时,金针的效果远比不锈钢针要好。 金针补银针泻。 同是贵金属,相同穴位、相同手法的银针降血压效果明显优于金针,收缩压和舒张压的同步明显降低,降压维持时间更久。 宁栀不缺钱,用的东西向来都是最好的。 而且肖素勤病理特殊,若是用普通的缠丝针柄的不锈钢针,估计影响治疗效果。 卫生员咋了咋舌,久久之后感慨了一句:“你可真是壕无人性啊!” 他要是有这条件,早回家躺平了,还用得着跑到这个偏僻得花不香鸟不语兔子都不拉屎的地方苦哈哈地吃风沙就为了一个月几千块钱么? 受到打击的卫生员失去了继续钻研的进取心,打了一下午的游戏。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