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如是缓步上前,面冷似水:“苏公子既然不适,本皇也不勉强。烦请通报一声苏尚书,本皇在花厅等她。”随后提步就往门内走。那门童慌乱地就想去拦,没想到一把就被护在五皇女身旁的鸣凤给推到了一边。 一群侍卫簇拥着温如是,浩浩荡荡地长驱直入。那门童冲了几番都没能挡住这帮野蛮人的脚步,连忙慌慌张张地往后院跑。尚书大人还在等她的回话,看这阵仗,大人和公子要是不出面,还真镇不住场子! 茶楼上的女子见状微微皱了皱眉。该死!她的人还没来得及安排进苏府,温如是这一进去,里面会发生些什么事,她也掌控不到。 温如是这一进府就是一个多时辰,她茶水都喝了两壶了才见皇女府的人鱼贯而出。 她霍然起身快步迈到窗边,正巧看到小厮跳上车驾打起帘布,苏轻尘踩着踏凳缓步入内。待得他在车内坐稳,温如是翻身骑上一匹枣红大马,一声令下,车轮滚滚耀武扬威地穿市而过,身后两排红衣金甲的皇府私军依序紧随其后。 位于队伍最末尾的是威武侯次女的车驾,韦青琳带的侍卫虽然不多,但是也有十多号人。前方的金甲护卫突然有一骑离队,驰向队末。隔着马车不知道跟她说了些什么,韦青琳的车列便调转方向,向着内城而去。 “派人跟上韦青琳的车队。”她紧锁眉头沉思着,指节无意识地轻叩窗棂。 “遵命,”丫鬟顿了顿,又道,“五皇女那边用不用加派人手?” “不要轻举妄动,现在还不到暴露的时候。”她阴沉地缓缓开口。冲动行事只会打草惊蛇,这只是第一个回合,以后跟温如是交锋的时候还多,“去查一查,五皇女是怎么让苏尚书放人的。” “是。”丫鬟领命离开。 温如是对苏尚书到底说了些什么,没有人知道。 当时所有的侍卫都守在门外,将整个花厅围了个严严实实。里面仅得她们两人,别说是府里伺候的下人,就连一只蚊子都飞不进去。那丫鬟派出去的探子亦是无功而返。 当她还苦苦思量着,五皇女跟苏尚书是不是达成了某种共识的时候,温如是准备在寒潇湖畔的画舫正载着一行人缓缓离岸。 寒潇湖广袤无垠,岸边树木枝繁叶茂,青幽幽的树荫间夹杂着一丛丛红艳艳的桃花。花色倒影映在水中,碧波荡漾,岸上水中的花枝连成一片。从湖中心望去,那花犹如蘸水而开,清风拂过,泛起片片粼粼波光,仿似揉碎了一湖花瓣。 苏轻尘静静凝望远处,眸光柔和:“上一次来这里,好像还是几年前的事了。” 温如是微微一笑,执起酒壶将他面前的杯盏斟至半满:“如果你喜欢,以后我可以常陪你来。” 苏轻尘浅笑摇头:“就这么一次就够了,苏某喜欢清静,一次出行便闹得沸沸扬扬,实非苏某所愿。” “本想安安静静地带你出来游玩,没想到会生出这些是非,说起来,还是我连累你了。”温如是正色道。今天的事太不正常,很明显,对方是冲着她来的,至于为什么会将苏府一起拖下水,她也一定会查个清楚明白。 “不必抱歉,”苏轻尘收回视线,转头直视着她,“你我并非同路人,五皇女厚爱,轻尘无以为报,惟愿皇女早日寻得一心人,恩爱白头。” 温如是闻言没有接他的话,只是浅酌了一杯,缓缓道:“不知,在苏公子心目中,温如是是怎样的一个人?” “随心所欲,肆意妄为。”苏轻尘微微垂眸。 温如是低头放下酒杯,将他的评价在心中慢慢咀嚼了几分,方才叹了口气,扬眉道:“公子既然知我心性,就该明白,温如是不是个轻言放弃的人。” “苏某身无长物,五皇女实在勿需枉费光阴在一残缺之人身上。”苏轻尘无奈。 温如是懒散地靠在身后的软垫上:“有的人爱财,有的人爱名,不过都是各有所好而已。” 她若有所思,唇角含笑,“我喜欢你,不是因为你的相貌,也不是因为你的才情。这些固然重要,但对于我来说,也只是锦上添花罢了。今日哪怕你身不能动,口不能言,我也不会放手。” 苏轻尘愕然,开口欲言,温如是轻轻摆手,打断他的话头,继续道,“我知道你一时半会儿也接受不了,不过没关系,以后我们相处的日子还长,慢慢你就知道我不只是嘴上说说而已。” “我会娶你,无论你愿不愿意,你苏轻尘的妻主只能是我,其他任何人都不可以,”温如是语声平静,眼底却是毫不掩饰的志在必得,“除了这个,你想要什么都可以,就算是一把火把皇女府烧了,我也不会皱一下眉头。但是,你的人和你的心,只能是我的。” 苏轻尘默然。 船桨轻划水面的荡漾声在寂静的湖面缓缓传送,舫内伺候的小厮和丫鬟都已退至舱外,两人默默相对,谁也没有说话。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