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燥的,他的眼眶里没有一滴水珠。 贺海楼的唇角忽地挑起来,像镜子中的人那样,笑得张狂又恣意。 他凑近冰凉的镜子,手指与对方的手指相贴合,呼吸与对方的呼吸相交融。 “你好,”贺海楼喁喁细语,他贴得很近,脸颊直接接触冰凉的镜面,每眨一下眼睛,睫毛就碰触到坚硬的镜子上,“我的幻觉……” 他蓦然收回手,一撑水池边沿,人就离开了镜子。另一只手掌里的药片全回到了药罐里,然后贺海楼举起黑色的小药罐,将里头的所有药片倒进嘴里,全部一口咽下。 他将这个看上去就像胶卷盒子的药罐重新塞回口袋里,然后走进已经注满热水的按摩浴池,放松身体,整个人舒舒服服地躺了下去。 热流蔓延上身体每一寸位置,无数只柔软的小手按摩着他每一块疲惫的肌肉。 真是舒服。 贺海楼转头对空无一物的旁边说:“你说是不是?” 他的视线里,长着和他一模一样脸孔的男人,阴冷而晦暗地注视着他。 今天的电话简直像是中了什么不知名的诅咒,在贺海楼接到贺南山的电话之后,顾沉舟刚出来没多久,手里的军事杂志还没翻上两页,就接到了卫祥锦打来的电话。 “你今天晚上居然不在家里?”卫祥锦在电话里抱怨说,“我又扑了个空!还好咱们两家就住隔壁。” 顾新军和卫诚伯在京城里工作的时候,天瑞园里两家就隔着一条车道;现在大家都到了正德园,卫老爷子和顾老爷子的两栋房子倒没有靠得像天瑞园里那么近,但也就多个百十步,差不多也算隔壁了。 顾沉舟合上手里的书,说:“我这里有客人……”言下之意是不太好在正德园里头招待——这个确实没有错,正德园里住的是这个国家最核心的一批人,进出的手续多而繁杂,要不是里头住着的人的直系亲属,光光半个小时的检查就能叫人崩溃。 “客人是贺海楼吧。”卫祥锦冷不丁说。 两人都对着电话沉默了一下。 过了一会,卫祥锦又说:“怎么不说话?我猜错了?” 顾沉舟瞟了一眼浴室:“你猜对了。” “他这是把你弄到手了?”卫祥锦问。 “……你要这样说也可以。”顾沉舟说。 两人又沉默了一会,卫祥锦在电话那头郁闷地出了一口气:“我一点也不想这样说!你跟贺海楼到底搞什么?上午我过来的时候,贺海楼还在你那边吧,他把车子开走,是在——”电话里的声音停顿了一会,“你给我放桃花扇的时候?” “是那个时候。”既然卫祥锦都猜出来了,顾沉舟也很爽快地告诉对方,“我去给你拿水果的时候顺便把车钥匙丢给贺海楼了。” “你们这到底是在搞什么。”卫祥锦又把自己的问题重复了一遍。 “也没什么,大家都是玩玩。”顾沉舟轻描淡写地说。 卫祥锦说:“不骗我?”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顾沉舟反问。 卫祥锦冷笑了一声:“你是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