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排很长的建筑,相连着过去足有十个房间,但每个房间的面积并不算大,方方正正地大概十个平米左右。 房间的大门是实心钢材制的,没有窗户,只在铁制的大门上开了一个成年男人巴掌大小的长方形窗户,窗户上还焊接着数道粗圆的铁条,保证了除视线之外,任何超过两根手指并排粗细的东西,都进不去出不来。 顾沉舟走到铁门前,朝唯一可供观察的窗户口向里看。 干涸的暗红的血,断断续续的呻吟。 这两者不分先后,于同时让顾沉舟看见听见。 他在这间屋子里找到了那天袭击中的一个人——对方的大腿上还包扎着绷带,是他和贺海楼滚下山坡前用军刀刺中的那一个。 他的目光平静地扫过这间一览无遗的斗室,室内的几个人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靠着墙,而椅子就在他们不远的位置。 张副官在旁边说:“那边还有一些,顾少要再看看吗?” 顾沉舟略一点头,跟着张副官走到隔壁的房间,再透过铁门上的小窗口向里看。 大同小异。 他收回目光,问张副官:“他们怎么说?” “是赵羡阳。”张副官拿出一直夹在腋下的文件,打开来翻到其中一页。 这是一页写满了密密麻麻黑字、并不特别干净,好几处都有暗红色滴溅状液体痕迹的a4纸张。 张副官说:“他们一开始还咬定了是汪荣泽的意思——其中大多数人确实只‘知道’自己是为汪荣泽来的。不过王昶——哦,就是行动的具体负责人——的一通短信暴露了幕后主使者。” “他没有删掉?”顾沉舟问。 “当然删掉了。”张副官说,露出略微不以为然的表情,“不过人都在这里了,还有什么事情办不成?不论是再发一份或者重新修复,都不太难。” 顾沉舟接过对方的那份资料,就站在平房前翻看起来。 这份资料并不太厚,统共就五页左右,前三页是这次审讯的一众人的口供,后两页是那位赵羡阳赵厅长的一系列黑材料。 小到包养情妇贪污受贿,大到使用黑手打击竞争对手甚至制造武力袭击事件。 不查花团锦簇,一查底都掉了个透。 顾沉舟面上浮现一缕冷笑,却没有太过注意那些详细精确到什么日期哪一小时的不法事件,只翻到关于他的袭击事件那一项,翻开来一个字一个字确认。 从作案时间到方式再到动机。 顾沉舟着重看了看资料上摘录的两条短信——他们当然不会用诸如“动手”,“ok”这样一看就知道有内涵的词语,而是很平常的短信,比如说“回家”和“等你”。 张副官看到顾沉舟目光停留的方向,从手上那个蓝色文件夹中翻找一下,又找出一页资料,这次是王昶和赵羡阳交流的所有短信记录。他递给顾沉舟,一边说:“一套很简单的暗语,回家就是准备动手,等你就是一切就绪。这样在没有事发的时候,就算被人偶然看见,因为太过普通,也没有人会去多心留意。”至于事发之后——哪怕他用的是世界上最高等级的密码,人都到手上了,还不是想破译出来就破译得出来? 顾沉舟的目光又回到这场袭击筹划的最开头的时间上。 11月27号,汪博源刚刚进京。 11月30号,汪荣泽在国色天香包位置请客。 这是一场早就计划好了的袭击。 国色天香里,贺海楼的到来,哪怕汪荣泽身边,似乎都有参与到这一手里的人。 贺海楼的到来让汪荣泽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气,说了那一句话。 一向训练有素的国色天香服务员,不用一个晚上就把这句话漏出去让人查到。 绝大多数参与袭击的人都以为这是汪荣泽的命令,那么必然有一个属于汪荣泽的人出面告诉他们。 “王昶是汪荣泽的人?”顾沉舟问张副官。 显然在之前就做了充分的准备工作,张副官说:“汪书记在庆春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