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身后,也没有插手。只是玄时舒送走了曹峻,没有跟着他们,而是自己去了书房。 苏令德没有人说话,只能暗暗地在心中腹诽——玄靖宁如此郑重地提着这一篮花,就好像在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隐秘而又郑重的承诺,可谁也不知道玄靖宁这个七岁的孩子,能不能托住。 “阿雅尔姐姐。”玄靖宁高高兴兴地进了院子:“我给你带花来了!” 阿雅尔坐在小桌子前,玩阿秀给她的一个小玩偶。她听到玄靖宁的声音,连忙从椅子上滑下来,迎了上去:“呀——” 她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这一篮子花,笑眯着眼睛,朝玄靖宁比划了几下,又很乖地要给苏令德磕头。苏令德吓得赶紧扶住了她:“没事没事,你们好好玩吧。” 玄靖宁便有些害羞地道:“我昨天背到‘坚持雅操,好爵自縻。’啦,我今天继续背给你听。” 阿雅尔点点头,跟玄靖宁肩靠肩、头靠着头一齐坐在书案前。 “宁儿在教阿雅尔《千字文》?”苏令德轻轻地叹了口气,问一直在照顾阿雅尔的春燕道:“阿雅尔以前会写字吗?” 苏令德还记得马车上玄靖宁说漏嘴的事。 春燕摇了摇头:“看起来不会,花的事儿,也是阿雅尔连比带划,小王子猜出来的。”所以他们也没把这件事当一回事。 “难怪。”苏令德眉头微蹙,大概正是因为阿雅尔既不会说话也不会写字,所以临仙山府虽然想把她找回去,但手段也并不如何激烈,而更想利用此事,压过涠洲王府一头。 房内,玄靖宁刚背到下一句“都邑华……”玄靖宁那个“夏”字还没说出口,阿雅尔忽地“啊——”地唤了一声,把众人吓了一大跳。 “怎么了怎么了?”玄靖宁急道:“你是不是病了呀?” 阿雅尔连忙摇头,双手比划着苏令德看不太懂的符号。倒是玄靖宁看明白了,迟疑地道:“华?” 阿雅尔用力地点头,然后急切地从花篮里苍耳所摘的那一把,挑出六枝花草来,咿咿呀呀地比划着。 玄靖宁努力地分辨她的意思:“她说,爷爷……把花带给……华爷爷?” 阿雅尔点头,朝玄靖宁竖了个大拇指。 玄靖宁害羞的红了脸,苏令德却神色一凛。 苏令德立刻接过阿雅尔手中的花,摸了摸她的脑袋:“姨姨明白了。” 春燕也立刻道:“王妃放心,衙役在前偏院,这里都是府中心腹。” 苏令德朝她点了点头,又叮嘱了玄靖宁和阿雅尔几句,马不停蹄地带着阿雅尔给她的花去找玄时舒。 * 玄时舒正在书房跟人议事,听闻苏令德来,立刻让人先下去,把苏令德请了上来。 苏令德等房门一关,立刻就把花放在了玄时舒的桌案上:“那盗药的老翁,好像是要带阿雅尔和这些花去找一个姓‘华’的人。” “华大夫。”玄时舒神色严肃地接道。 苏令德一愣:“诶?” “你还记得码头上的纤夫吗?他名叫仡濮诺。他说,那老翁本跟他是樠溪同族人,阿雅尔其实是族长的女儿。四年前支叶城爆发瘟疫,郡衙认为是山民苗巫所致。曹郡尉捕杀山民,把山民逼得隐入深山。其中有的人被抓,成了纤夫或矿工,老弱则成了药农。” 玄时舒看着桌案上的花:“但实际上,当初瘟疫爆发之初,调查瘟疫的大夫并非天师,而是一位姓华的大夫。他说,华大夫从不在乎族别,是真正妙手回春的神医。如果老翁不相信天师,不惜出逃求医问药,那只能是去找华大夫。” “那他知道华大夫住在哪儿吗?”苏令德急问道。 玄时舒摇了摇头:“问题就在这里。仡濮诺说,华大夫因为提出救治瘟疫的方案没有效用,被百姓唾弃,导致原本一力支持他的方郡守都差点保不住乌纱帽,后来他就失踪了。” 苏令德瞪大了眼睛:“那老翁还信华大夫?”她更困惑:“仡濮诺的话可信吗?他在码头上看起来敌意那么大,为什么会跟你说这么多?” 然而,不等玄时舒解释,相太医就赶了过来。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