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而止”,就见玄靖宁手绞着衣角,脸上泛起红晕地看着她:“送给母妃!” 苏令德怔愣半晌,粲然一笑。她笑盈盈地伸手,轻轻地捏了一下玄靖宁:“好孩子。” 曹峻一路上皆紧绷着情绪,觉得以玄时舒只能活半年的病情来看,这次临仙山府之旅,必定会人人如临大敌。 他看到苏令德脸上的笑,第一个反应是震惊和不解。曹峻下意识地去看玄时舒的神色,却见他薄唇抿成一条线,丹凤眼微眯,神色略带不满。但玄时舒的不满很显然不是觉得苏令德在这时候为什么还能笑,他更多的是觉得…… 曹峻转念一想,唇角也勾起了笑意:“阿舒,小王子看来是颇得你的真传哪。” 玄时舒轻轻地“啧”了一声,似笑非笑地道:“我哪儿比得上这个臭小子。” 玄时舒话音方落,就见走在前面的苏令德和玄靖宁得了第一捧花。苏令德转身就带着玄靖宁走向了玄时舒。 苏令德挑了朱红的那一朵,别在了玄时舒的衣襟,她笑着,仍十分郑重:“王爷,旗开得胜。” 玄靖宁踮着脚尖,有样学样地挑了一朵鹅黄色的花别在了他的衣襟:“父王,所向披靡!” 玄靖宁还握起了小拳头。 玄时舒无奈地一笑,伸手揉乱了玄靖宁的头发:“我又不是上战场的将军,说什么旗开得胜、所向披靡?” “你的身体就是战场。”苏令德转而推着玄时舒的轮椅:“你求医问药,与病魔相抗,求一线生机,怎么不是上战场的将军?” 玄靖宁则跟在他的身侧,用力地点头:“父王就是最厉害的大将军,一定能赢!” 临仙山上的天师观有三个入口,中间以及腰高的围栏相隔,并有执戟护卫沿台阶而上,守护秩序。左道仅供临仙山府的府中人通行,中道供平民百姓通行,右道则专供达官贵人通行。 苏令德一行人,此时已经从右道而上,踏入了天师观的平台。 玄靖宁的声音不轻,中道的人不由得看了过来。 中道的人须按序上山,离他们最近的是一家五口。 妇人穿着洗得褪了色的裙子,牵着一个七八岁的男孩子,走在一抬担架旁。一个佝偻的老人和一个看起来不过十五岁的少年,一深一浅地抬着一个担架。担架上是奄奄一息的壮年男子,神色灰败。 那小男孩穿着破洞的布衣草鞋,背着一个背篓,篓里装着要拿来当柴火的枯枝,含含糊糊地跟着玄靖宁道:“我爹爹……也是最厉害的。” 玄靖宁诧异地看着他,过了会儿,又抬头看向苏令德。 苏令德没说话,只是从手中的一捧花里,取了一朵鹅黄色的花递给玄靖宁。 玄靖宁握紧了那朵鹅黄的花,蹬蹬地跑到围栏边上去。 “这?”曹峻下意识地想拦,但见苏令德和玄时舒都没有说话,曹峻便也不再开口。 玄靖宁挤开护卫,垫着脚,将花从围栏上递了过去:“是的,他们都是最厉害的。” 孩子尚小的时候,尚不完全明白尊卑。小男孩十分自如地接过了花,朝玄靖宁咧嘴而笑。 这笑容,让玄时舒心底轻轻地一叹。 如果不是苏令德,他或许会以为,所有走在中道上的人,脸上都该如内心的他一样,满布着痛苦、悲伤和焦虑。 可当他先看到了苏令德脸上的笑,再去看那些他本以为会被病痛折磨到面目全非的草民,他才陡然意识到,哪怕是在中道这些穿着布衣草鞋的人群里,也有坚毅和温馨。 曹峻是真正地轻叹出声:“但愿天师……” 他话音未落,一直盯着担架的妇人忽地尖声惊叫:“夫君!夫君!” 众人吓了一跳,都定睛去看——担架上的男子,竟猛地抽搐起来! “天师!天师!”妇人跌跌撞撞地闯向天师观的门——天师观的中门不像寻常的庙宇、道观那样大敞,它是紧闭的,门的两边也站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