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悄声强调。等说完,她才推开门。 玄靖宁正摇头晃脑地在读“云腾致雨,露结为霜。”他看到苏令德来,眼睛唰地一亮,但一看到玄时舒的脸色,又磕磕绊绊地跟着面前的侍从读了下去:“金生丽水……” 苏令德心算了一下,惊讶地小声对玄时舒道:“他还在读第五句呀。我还以为他读了好久了,王爷等久了才来找我呢。” 苏令德不打扰玄靖宁跟读,又拉着轮椅退了出去。 等合上门,苏令德更困惑了:“说来,王爷为什么来找我呀?” 眼观鼻鼻观心的川柏,也忍不住悄悄地看了眼玄时舒的后背。 为什么? 嗐,还不是因为他办事太过利索,听到王妃要给王爷送荷包,马不停蹄地就禀告给了王爷。 他粗略算了算,王爷至少是捱到小王子又读了两句话了才出门去找王妃的。 了不得的耐心哪! “咳。”玄时舒清咳了两声:“船上虽然有替宁儿开蒙的几本书,但到底缺些玩具,想着请王妃好好筹划一下在临都县该采买些什么。” 玄时舒说罢,看着茫茫江面,又道:“此事紧要,若是王妃不得闲,我的荷包不绣也罢。” “那我不绣了。”苏令德眨了眨眼。 玄时舒:“……” 他薄唇抿成一条线,脸色如江上阴云压境一般沉郁。 江上竟也真的噼里啪啦地下起雨来。 苏令德没顾上自己躲雨,展开袖子把玄时舒遮住,俯身笑道:“我说笑的,答应的事,怎么能说不做就不做呢。王爷,静待佳音呀。” 雨水顺着她的脖颈滑落他的肩头,他侧首就看到了她在雨中仍然明媚而狡黠的笑意,以及被雨水沾湿的丰润的朱唇。 他拉住她的胳膊,将她拉到自己怀中,展袖挡住了急雨。 他的脑海边回想起她在端阳宴那日唱的小调——“你是我的冤家也,不得不管你。” 他这时才恍惚地明了自己隐秘却又蠢蠢欲动,想要宣之于口的心意。 她当真是他的冤家。 苏令德还在推着他的胸口,试图想站起来。 “别动,小心着凉病了。”玄时舒俯身低语,低而磁性的声调,能勾走小娘子一般的神魂。 但苏令德哪是一般的小娘子。 “但是王爷啊,你可能没看见,春莺和春燕刚刚打了伞来……”苏令德被蒙在玄时舒的袖子下,声音仍旧十分清晰。 玄时舒:“……” 她其实是他的冤孽吧?? * 但再怎么腹诽苏令德,等她拿出荷包来时,玄时舒的唇角依然忍不住勾起鲜明的弧度。 苏令德把荷包装在一个精雕细琢的檀香木盒里,极近郑重之能事。 “一个荷包罢了,王妃不必如此大张旗鼓。”玄时舒接过檀香木盒,随口道。 白芷默不作声地跟在苏令德身后,眼角余光瞥见玄时舒打开檀香木盒,白芷的嘴角抽了抽,心中大逆不道地为玄时舒生出一点同情来。 玄时舒打开了檀香木盒。 上好的藏青色蓝缎,摸上去如水般顺滑。但上头偏偏不伦不类地绣着—— 两团黄色的球,伸长两条白色的脖子,扭曲在一起…… “这绣的……”玄时舒看得头皮发麻,他这时才回想起当初苏令德跟他说,她给苏显允绣衣裳,把海鹰绣成了胖鸭子。他现在觉得,说是绣成了“胖鸭子”,可能她多少还往好了夸…… “王爷?”苏令德的声音都透着几分忐忑不安,又像是个想要讨要糖的孩子那样满怀期待。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