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战与陆战完全不同,在历史上,陆战连战连捷的清军,在海上也奈何不了郑家的船队,崇祯自缢煤山四十年之后,满清才由前郑芝龙部将施琅领军,击败了郑家水师,夺取了台湾。 或许,在即将到来的丙子之役里,放弃出兵的计划,才是明智的选择? 究竟该如何择决,赵无忌陷入了深深的迷茫中。 几个月后,盛京城内狂风怒啸,大雪纷飞,凛冽的寒风中,王喜把身上的羊皮袄裹得紧紧的,双手插进袖筒里,头上的狗皮帽子也系的牢牢实实地,他手里拎着一个巨大的食盒,缩着脖子迎着寒风走在盛京的街道上。 这辽东跟西北、京师比起来,可真是太冷了。 道路两边,时而会看到被风雪冻死之人的尸体,这些人一般都是奴隶,干得多,吃的差,也穿不暖,到了冬天,疲惫劳累之下,在寒冷的天气里很容易得病。 奴隶生病,主子是不会在乎的,所以他们生病了只能硬扛,该干的活一样也不能少干,否则就会有火辣辣的皮鞭抽过来,不是一家两家,而是所有满清贵族的家的奴隶都是如此。 生病而死的奴隶,主人也不会花力气和金钱埋葬,好一点的会有一张破席子裹着尸体,扔到乱葬岗上,一般若是有奴隶死了,多半就会被主人使人随处找个地方一扔就完事了,连个破席子都没有。 反正奴隶是很廉价的,死了也就死了,哪次清军出兵,不抢回个几十万个奴隶回来!不能干活的奴隶是没有价值的。 最近天寒地冻,死的奴隶太多,路边的野狗吃死人吃的眼睛都红了,已经有野狗聚集在一起,袭击活人的事件出现,王喜左手拄个拐杖,就是准备若是有野狗来袭,也能用作武器。 在风雪中艰难跋涉了小半个时辰后,王喜终于到达了他此行的目的地——八旗汉军千总许尔显的府邸,敲开门后,门子一看来人是泰和轩的王掌柜,急忙就把他放进来了。 泰和轩是王喜和许平两人合伙开的酒楼,许平最终以一百两银子入股,占酒楼的七成股份,王喜占三成,王喜担任酒楼的掌柜,负责酒楼的日常经营,许平只管出钱,做个甩手股东,王喜的人品和能力,许平是非常放心的。 虽然外面是冰天雪地,屋里可是十分的暖和,五六个炭火盆里的炭火正在熊熊燃烧,汉军八旗千总许尔显赤膊穿个褂子,靠在太师椅上看向走进屋里的王喜,“哦,是王喜啊,你又来了,真是难得你有心,天天把你家店的好菜往我这里送,你要是我的亲外甥,该多好。” 王喜一脸的笑容,亲切而谦和,“许大人说的哪里话,小店要不是许大人罩着,哪能开得这么顺利,区区一点菜肴算得了什么,不过是王喜的一点点心意而已。” 许尔显哈哈大笑,“别的不敢说,除了上面的那些老爷们,”他伸出手指指了指天上,继续说道:“在盛京中,咱说的话还是好使的,恭顺王爷当年跟咱也是一起上阵见过血的交情,小喜子,有事就找你许叔,许叔帮你办。” “那是那是,王喜以后还要多多仰仗许大人。”王喜又做了个揖,正想找个话题来说,就听许尔显叹了一口气,“不过,再过几天你就不用来了,来了也见不到我,本将又要上阵去打仗。” “这天寒地冻的,打什么仗啊?又是和谁打仗啊?”王喜眼睛一亮,装作不经意地问道。 “还能跟谁,打的就是朝鲜人,听王爷的意思,还要打皮岛,唉,东江镇那边都是从前的老伙计,俺真有点下不了手。”想起皮岛上那些曾经的袍泽们,许尔显的神色有些唏嘘,似是想起了很多当年的往事。 “哦,许大人重情重义,小喜子一向是知道的,您那些从前的袍泽,为什么不跟着您一起弃暗投明呢?跟着昏君崇祯,有什么前途啊?”王喜顺着许尔显的话头说下去,他希望能得到更多的情报。 “唉,”许尔显叹了口气,神情甚是萧瑟,他摇了摇头,“大人的事,说出来你们这些小孩子也不懂,总之不跟你说了,就在这几日,本将就会出征,到时你就不用来了,来了家里也没人。” “哦,那小喜子就在这里预祝许大人旗开得胜,马到成功。”王喜拱着手说着吉祥话。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