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宜春侯面露沉思。 慕念瑾分析的有道理,宜春侯府的下人每日都会清扫府里的花园和草丛,若是有蛇,便是一条又细又短的蛇,下人们也早晚会发现的。 既然府外和府里都没有人帮忙,那么长一条蛇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找到的。退一步说,便是府里有蛇,贾芙亲自去捉蛇,鞋底多多少少会沾上泥土,不会像现在那样干净。 贾蓉的脸色倒是不那么好看,“万一是姐姐为了遮掩,把她的绣鞋擦干净了呢?” 慕念瑾道:“从贾大姑娘跑出屋子,到有人蒙着脸站在窗外把蛇放进来,也就是一盏茶的功夫,这么短的时间,她应该没有时间去清理鞋子。” 贾蓉攥着襦裙的右手力道重了许多,“慕姐姐,不仅府里的下人看到是姐姐放的蛇,慕姐姐身边的丫鬟也看到了,那人的个头和身材和姐姐一样,还穿着同样的裙子,这又该怎么解释?难不成府里还有另外一个姐姐吗?” 宜春侯跟着道:“是啊,这又是怎么回事?” 这个不难解释,慕念瑾看了一周,指了指屋里的两个丫鬟,“这两个丫鬟年纪相仿,身材和个头也都差不多,若是她们二人穿着同样的衣服,再蒙着脸,对她们两个不熟悉的人,是很难分辨出来的。” “这便是同样的道理,放蛇之人看起来像是贾大姑娘,但她蒙着脸,又只在窗外匆匆露了一面,我和郁桃对贾大姑娘不算熟悉,先入为主会把那人当成贾大姑娘。” “但那人不一定就是贾大姑娘,宜春侯府这么多下人,找一个和贾大姑娘身材、个头差不多的,并非难事,其他人假扮成贾大姑娘也是有可能的。” 宜春侯可算弄明白了,“慕小姐说的有道理。” 贾蓉却不罢休,“还有一件事解释不通,就算是有人冒充,可姐姐是侯府千金,她身上的衣裙是府里绣娘特意裁的,为了不和别人撞样式,只这么一件。也就是说,大姐姐身上的衣裙,只有她自个有,别人是没有的。” 慕念瑾没立即回答贾蓉的话,她走到贾芙身边,柔声道:“贾大姑娘,你这里还疼吗?” 贾芙一手捂着红肿的脸颊,感激地看着慕念瑾。 府里的下人以为那些事情是她做的,就连她的亲生父亲也不相信她,上来就打了她一巴掌。 她百口莫辩,也没有人站在她这边,贾芙心如死灰。 她以为慕念瑾和贾蓉更亲近,慕念瑾还差一点被蛇咬了,巴不得看到她受到惩罚呢。可她万万没想到,最后愿意费心思查明真相的,竟然是和她毫无交情的慕念瑾。 脸颊自然是疼的,但比起一颗心一阵阵揪着疼,就算不得什么了。 贾芙抽噎道:“慕小姐,您想问什么,我一定全都回答,只要能查明真相。” 慕念瑾浅浅笑了笑,带有安抚的意味,“贾大姑娘,你今日这身衣裙,是何时裁的,又是什么时候定下要穿这身裙子,是你选的,还是旁人给你选的?” 贾芙想了想,“这些衣裙是我落水后裁的,母亲从库房里拿出不少布匹让我挑选,当时二妹妹也在,她挑了其他的颜色,把几匹红色的布料留给了我。” “但我皮肤黑,那些裙子裁好后,穿在身上并不好看。昨个,针线房又送来一件裙子,就是我身上的这件,这件襦裙颜色浅淡,正是适合我。丫鬟把这件裙子拿给我看,说我穿上肤色显得白了些,我便打算今个穿这身裙子。” 慕念瑾又道:“那丫鬟叫什么名字,之前在哪个院子里伺候?” 贾芙自然是知无不言:“玉瓶之前是二妹妹房里的丫鬟,二妹妹说那丫鬟很是能干,也很会照顾人,便把她给了我。” 慕念瑾微微点头,神色沉重些许,又和贾蓉有关系。 绣画,还有玉瓶那丫鬟,一桩桩一件件,抽丝剥茧后,都和贾蓉有牵扯。 一次是巧合,难不成次次都是巧合吗? 慕念瑾注视着贾芙,“那我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那幅绣画是你损毁的吗?” “不是。”贾芙连连摇头,“我去的时候,那幅绣画已经成碎片了,当时我还觉得奇怪呢。若是我剪的,我有什么不好承认的,反正我名声都这么坏了。我是脑子笨,不聪明,但我也不至于做出这么没脑子的事情!”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