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白如纸,挂满冷汗。 早知道你会走,我绝不下如此狠手,栖月你这个混蛋!郦清妍在心里狠狠骂他。折回来,哆嗦着手臂在柜子里翻捡出一颗药来,囫囵咽了下去,然后脚步不稳地扶着墙壁出了门。她希望拖着一具残破身子的栖月能够和她现在的速度一样缓慢,还没有走远,让她有可能在大船的某一处发现再次晕倒的他,然后把他捡回来。 不过注定是要失望的,栖月如同烧开了的水飘起来的蒸汽,在空中化作无形,整个蒸发掉了,连半个影子都没留下。郦清妍从船的最顶层找到最底层,在暗卫的窃窃私语却又因为她无比恐怖的表情而不敢现身的挣扎里,她如同一只被主人抛弃了的小兽,寻着他的味道,一寸寸找遍能够到达的所有地方。 郦清妍觉得自己肯定是疯了。 带着万般的无奈和绝望,挣扎着快要脱力的双腿,郦清妍手脚并用的爬回二楼,沿着船舱长长的甬道,来到那处露台。 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那里,背对着她,衣袍在夜风中飞扬,反射着月光,仿佛一个发光体般,朦胧而梦幻。郦清妍心头巨震,狂喜让心脏快要从嗓子跳出来,对方的一个回头,让她如同被一桶冰水从头浇到脚,整个人都冷下去。 那是鑫莫,不是栖月。 鑫莫仿佛看不到郦清妍一身的狼狈,低头闲闲地玩着他那把折扇,好像上面画着他的心上人,连对别人说话的语气都那么的事不关己。“少阁主这幅样子要是让阁主看见,可不怎么好处理。” 郦清妍向前走了几步,又害怕什么似的停住脚,“你知道他在哪儿的,对不对?” “他走了。” “去了哪儿?”郦清妍脱口而出。 鑫莫那双堪称刀剑的眼睛往这边扫了一下,郦清妍觉得自己身上被他刮掉了厚厚一层肉。沉默持续了好一会儿,他才蓦地笑起来,“你再这样,可就连我也压不住秘密了。” 郦清妍拧紧眉,好半天才明白过来他在说什么。他不打算说出栖月的去向,或者说他根本不知道,只看到栖月离开了而已。 “哦。”没有意义的回答一声,抓紧快要滑到肩膀下面的外袍,郦清妍觉得自己的脑袋乱得快要炸开,太多问题让她想不通,原想着等栖月醒了好好问问,结果对方不见了,这些问题全部没了答案,这种如同陷在沼泽,抓不到任何救生树枝,也找不到突破口的感觉让人发狂。下意识地催发寒意,把自己从头冷到脚,强行镇定下来,问了鑫莫唯一一个他可能会为自己解答的问题。 “栖月受了很重的伤,流了很多血,为什么你们都闻不到血腥味?” 鑫莫的眉轻轻上挑了一下,像是疑惑,他反问,“你能闻到吗?” 郦清妍重重点头,“非常浓烈。” 折扇在他手掌里敲了敲,顷刻间恍然大悟,“或许因为他的体质特异,而你也是,所以只有你能闻到他血液的味道,而别人不能。” 郦清妍的眉头又拧紧了,这个解释有些荒谬,但是也只有这样能够说得通了。不过这让她意识到了另一件从未注意过的事,她问鑫莫,“那我呢,你能闻到我血液的味道吗?”她现在下/体正淌着血,如果像鑫莫这种武功高强的人都什么也闻不到,说明她和栖月是一样的。 “你想知道?” 郦清妍觉得他在说废话。 “一种香气。”鑫莫舔了舔嘴唇,还好模样只像是因为嘴唇太干而需要湿润,没有带着其他恶心的意味,“一种让人发狂的香气,如果我是嗜血者,肯定会不管不顾用尽一切力量,把你吸干。” 郦清妍打了个寒噤,捏着衣襟的手收得更紧,“这种气味随时都有吗?” 鑫莫摇了摇头,“你不流血,就什么都闻不到。”眼睛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扫过她的小腹,“还好现在是在船上,不过,我还是不建议你到处跑。课程我会和阁主商量,暂停到你身体恢复为止。阁里的怪人不止一两个,谁又能算准他们的自制力会好到不碰你?” 有什么东西从胃涌到喉口,让郦清妍觉得很恶心,她明明处在男人最不愿碰的时期,却如同珍馐佳肴般可口,让男人失去自持。不过也总算理解为何栖月总喜欢凑在她脖颈,像狼狗一样吸着她身上的味道,而且不饮血则已,一喝就完全停不下来。 鑫莫的提醒帮了她很大的忙,她对他心存感激,一些不怎么好的印象也随之消散。 “回去休息吧。”鑫莫说完一句,便从露台翻下去,不见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