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阑儿?”慕容亭云站起来走到屏风处,往里面看了一眼。 温阑背对着他坐着,声音轻轻的,“云,你说,若我们有孩子,会是怎样的?五丫头那样,还是妍儿这样?” 慕容亭云忍不住走了进去,双手从后环住温阑,姿势一如年少时那样。“昐儿性子太娇纵,郦清妍身体弱,我们的孩子该是听话乖巧,又健健康康的。” “云,我很喜欢这个丫头。”温阑向后靠了靠,靠进他怀里。 “你想好了?” “嗯,以前下不了决心,经此一事,确定心意了。” “好,元宵节后我去请旨。只是这样,栖月那小子要闹起来了。” “不这样他也没安分过,老是被他压制,我都快不像我了。” “你永远都是我的阑儿,独一无二,只此一人。在我心里,你从没变过。” 温阑推开他,“又贫。”看向无知无觉的郦清妍,“若是再不醒,栖月就要来接她了。” “你这样舍不得,要不把她藏起来?” “栖月是我看着长大的,他要是死了我也于心不忍。要是两人都要死,估计我最后会退步,至少救其中一人。”温阑有些苦恼地扶额,“不给我孩子也就罢了,好容易有个看中的,怎么就留不住?老天爷果然是太嫉妒我了?” “别瞎想,不是还有一整夜,未必会是最坏的结果。” “但愿她能平安。” 郦清妍做了个很长的梦,梦到了上一世。她很少做梦,前世如此,这一世更是。 依旧是敬王府,周围都是红绸,乐师们吹吹打打,慕容熙禾和一个蒙了大红绣凤凰盖头的姑娘拉着红绸球的两端,从门口进来。继承了聆晖和永安样貌的熙禾春风满面,年轻的面庞写满称心如意。 这是慕容熙禾的婚礼。 郦清妍站在人群中间,丫头端着器物迎面向自己而来,郦清妍正准备避开,结果丫头直接从自己的身体穿过去了。抬手看了看,居然是半透明的。张口叫了叫身边的人,对方也是听不到的。郦清妍才想起来,自己已经死在小院里了,灵魂脱离了躯壳,不过她有点不明白,自己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一对新人被喜婆护拥着进了洞房,大堆的人跟过去闹洞房去了,聆晖留在大厅招呼前来贺喜吃酒的官员。小厮上来,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郦清妍听见小厮说的是,“偏院那位,去了。” 聆晖怔了一下,问,“偏院哪位?” 本来已经处于无知无觉状态的郦清妍,听到这句,突然觉得浑身都是洞,无数凌冽的寒风在往身体里涌。 小厮说,“就是前王妃娘娘。” “哦。”聆晖淡淡应了一声,看不出有什么感情起伏。“那便葬了吧。” 小厮有些为难,“怎么个葬法,还请王爷示下。” “郦家不认她,她自然入不了郦家祖坟,你在敬王府的墓地里随便找个地方,离我和永安的墓穴远一些。” 聆晖已经这样说,小厮心下已明了,不再多问,支了两个打杂的下人,发了十两银子劳苦费,让拿着一床席子去那偏院收郦清妍的尸体。 两个下人一开偏院的门,为那场景吓了一跳。 穿大红衣裳而亡乃是大凶,不是含冤而死就是心中有恨死不瞑目,前王妃这是恨透了敬王府的人,要诅咒聆晖生生世世不得安宁! 两个男人对着郦清妍毕恭毕敬磕了三个头,敬王府大吉之日,不敢把这种事情报上去,私下一合计,先把郦清妍弄出府,用那十两银子买了具薄皮棺材,运出城,在敬王府墓地里找了一块干燥的地儿,仔仔细细挖了一个坑,小心地把郦清妍埋了。事后还用一块较为平整的石头立了个无字碑,烧了两把纸钱。 “王妃娘娘,您要恨王爷和新王妃只管恨,小的两个就是打个杂,您看在我俩尽心料理您身后事的份儿上,千万饶恕则个。” 念念叨叨一番,插一注清香,又叩了几个头才去了。 看到此处的郦清妍心中居然有些开心,原来自己没有被挫骨扬灰,还是好好落了葬的,虽然为自己落葬的是两个完全不相干的人。 夜里,忙了一天的永安倚靠在美人榻上,丫头力道适中地给她揉着腿,聆晖坐在对面的罗汉床上看书。 挥退丫鬟,屋中只剩他俩时,永安才开口问,“听说,她死了?” “嗯,已经让人葬了。” 永安笑,“若她知道你是这样的反应,不知还会不会伤心。” “陪她演了二十年的戏,她应知我非轻易动容之人,不会为我的反应感到意外。” “你这人还真是薄凉。” “我还没有怪她,选在这样的日子,倒是会给我添堵。” 永安依旧笑,“那她的目的成功了么?” “没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