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抬头,漫不经心的摩挲着手里深褐色的珠串,既没有看向陆元晟,也没有看向乔亦璟,乍一听听不出这话是希望谁来回答。 陆元晟和乔亦璟交换了一个眼神。 “爸,您叫我带乔亦璟回来是想问什么?”陆元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直截了当的反问了回去。 陆致远不悦的皱眉:“没礼貌,现在是我在提问。” 陆元晟垂眸:“官司的事情,您不是应该已经听说了么?一个不剩,全都输了。但我们都会申请上诉。” “但我听说,庭审你一场没去?”陆致远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话题一转,抬手指了指乔亦璟,“他这么重要的事情,你居然都没出现,是在忙什么呢?” “爸您怎么开始关心我们之间的事情了。”对方明知故问,陆元晟自然也不主动提起,而是打太极道。 “你要是需要直升机,不用再去租别人的。路耀集团广场的顶层就有个审批过的起降点,家里有架aw109,直接让人从机场调过来就行。不过你要和谁求婚?他知道么?”陆致远漫不经心道,目光不轻不重的扫过坐在一旁的乔亦璟。 寥寥几句,他几乎是明示了自己对陆元晟近日来的行踪一清二楚。 青年神情一滞:“爸,您想说什么便直说吧。” 乔亦璟冷眼看着,沉默的抿唇。 陆致远身体后倾,倚在沙发柔软的靠背上,指尖在沙发的皮面上状似无意的轻点:“你们拿到的是翟高阳在仓库调货的监控吧?其实那个视频证明不了什么。他是‘珠玉引’的副总经理,调动货物进出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这个监控对乔经国有用,对‘珠玉引’有用,但对你们,以及已经倒闭的‘珠玉引’来说,效果就不一定有那么好了。” 乔亦璟瞳孔紧缩。 陆致远果然对他和陆元晟各自的行程与进展一清二楚。只是此刻,他依然惊讶于对方竟然如此精准的掌握了他如今手里握住的底牌。 陆致远的话乍一听确实有几分道理。 “珠玉引”已然倒闭,而且距今已有十年之久。现在翻出来当年公司副总经理调包售假的事情,就连警方恐怕都不会有多在意。u盘里的内容他还没看,但如果真如陆致远所说,里面只是一段翟高阳调换货物的监控,那么这套指鹿为马的说辞,就利用职务之便谋私一案上,也不是没有可能为那人在法庭上争取到一线生机。这些说辞陆致远能想到,翟高阳便同样也能想到。就算是翟高阳一时想不到,他的律师也必然能替他想到。 只是—— 如果他和陆元晟发现的线索毫无价值,此刻陆致远又为何会将他俩、尤其是他,请到自己家的别墅客厅里坐下呢? - 想到这儿,乔亦璟不由得笑了笑,神态慵懒的换了个相对舒服的姿势,躺靠在宽大的单身沙发里。 “你笑什么?”陆致远很快注意到他的表情,皱眉问道。 乔亦璟摇了摇头,依旧唇角含笑。 陆元晟瞥他一眼,同样领悟到了这一层。他垂头思索片刻,慢条斯理的开口。 “我们手里的证据可能是不足以将翟高阳送进去,您手里是不是还有什么其他的?” 其实从知道翟高阳和父亲之间的联系后,他便一直隐隐有此猜测。 商场上不存在纯粹的友谊与情感。父亲不是昏聩之人,在用翟高阳之前,不会对那人过去在“珠玉引”的所作所为一无所知。如果父亲也曾对翟高阳做过调查,如果父亲是在“珠玉引”当年出事的时候就对翟高阳有所防备,那么会不会,父亲手里其实有他们现在最想要的、翟高阳杀害乔亦璟父母的证据? “你希望找到什么?”陆致远挑眉。 陆元晟这次没说话,而是看向乔亦璟。 以路耀集团今日的地位,父亲主动亲自出面交涉,必然不是只为了维护翟高阳这么一个下属,又或是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