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布这匹坐骑果然比罗海送给他的那匹骏马还好得多,孟华骑上了它,但觉两胁生风,好像插上翅膀一样,两旁景物,好像退潮似的闪开,让他疾驰而过。 但在这无边无际的草原,却似有赶不完的路。草原并不平坦,它是属于高原地形的草原。上坡下坡,过了一片草原又是一片草原,哈萨克人有句俗话形容他们的草原“远看是山,近看是川”在这种草原上驰骋,极目所及,只是苍苍茫茫的、起伏不定的丘陵和片片接着的草原。看来此山不比那山高,而山也并不耸入云天,但实际上却是越走越高的。 孟华的骏马疾驰,跑了三天,仍然是在上坡下坡,从这片草原到那片草原。走了三天,草原上已是难得一见人迹。不过,却也并不寂寞。天上有盘旋的苍鹰,歌唱的云雀,地上常常会发现成群的野马、黄羊、长颈鹿和青狼,还有一种庞然大物的野牛,比骆驼还大,更是孟华从来没有见过的。 这天孟华骑马走上山坡口正在经过一个地形险窄的险碍之际,忽觉劲风飒然,有个人突然从他头顶上方的一棵树上向他扑下。 一来是草原难得一见人迹,孟华根本没想到这里会藏有敌人,二来这人穿着一身黑色的衣裳,横卧树上,好像一根黑秀秃的树干,倘非走近处仔细察视,根本就不会知这是一个人。是以孟华稍为大意,这就着了道儿。 这个突如其来的袭击,事先毫无预兆,幸而孟华的武功造诣不凡,虽然未到炉火纯青之境,亦可应变随心所欲。一觉劲风扑面。立即霍的一个“凤点头”侧身抬臂。一招“白鹤亮翅”把那人的掌力卸过一边。 不料这人的掌力竟是大得出奇,孟华使出了四两拨千斤的上乘武功,竟也不能尽数化解对方的劲力,陡然一震之下,坐不稳雕鞍,只能一个“鹞子翻身”跳下马来。 那人哈哈笑道:“这匹马不错,给了我吧!”谁知话犹未了,他也是一个栽葱跌下马背来了。原来孟华虽没能够全部卸开了他的掌力,但也卸了六七分。他这招“白鹤亮翅”是柔中带刚的,那人给他借力打力,轻轻一带,亦是始料之所不及。 孟华喝道:“你是何人,为何对我下此毒手!”那人栽了一筋斗,老羞成怒,却是没有回答,又扑来了。 孟华曾经有过好几次相同的遭遇,除了给藏僧目击的那次之外,另外几次碰上的却是自己人。 “难道这人也是像快活张一样,说是要抢我的坐骑,其实却是和我开个玩笑的么?又或者是像唐大侠那样,特地来试我的武功么?”孟华心里想道。心念未已,那人已是下手毫不留情,再度扑来又是极其强劲的一掌了! 孟华登时发觉,似乎相同的遭遇,其实却是大有不同了,这个人是事先毫不打话,从树上扑下来的时候,就对他施展杀手的。如今又是接连杀手,而快活张与唐加源试他本领却是点到即止,绝非如此。 他接了对方两招,又发觉这人的掌法似曾柏识,所用的这种霸道掌力,对他也不陌生。孟华蓦然一省,陡然地喝道:“你可是北派大摔碑的掌门人劳超伯么?” 原来这个劳超伯乃是大内三大高手之一的叶谷浑的掌门师兄,孟华曾经听得父亲提起过他的名字的。那次他从拉萨回来,告诉父亲,他曾与大内卫士中坐第一把、第二把交椅的卫托平和叶谷浑交过手,他的父亲说道:“这两人功夫是很不错,但以你的剑法,我想是不会输给他们的,我也还未曾将他们放在眼内。不过,要是你碰上了叶谷浑的掌门师兄,那可得特别当心了。他名叫劳超伯,乃是当今之世练大摔碑手那门功夫的功力最高的一个人。多年前曾硬接过冷铁樵的三掌,我也没有把握准能胜他。” 不过三天之前,孟华才和叶谷浑第三度过手,是以他此际一接对方两招,便能识破对方的来历。 劳超伯怔了一怔,随即哈哈笑道:“好,算你这小子还有一点眼力。你既然知道我的大名,还不束手就擒了。” 孟华一声冷笑,宝剑已是出鞘,喝道:“原来你是给你的师弟报仇的,我倒要看你能够比他强了多少?” 劳超伯喝道:“好个狂妄小子,你莫以为能够打败我的师弟就妄自猖狂,我叫你见识什么才是真正大摔碑手的功夫!” 声如掌发,掌势如环,来势表面柔和,而大摔碑手却是一种以刚猛见称的掌力,他这样发掌,似乎是和拳理不符。哪知一接之下,方始知道他的内力况雄实已到了化境。 掌势如环,滚滚而上,丝毫不带风声。但在身受害的孟华,却是感到一股好像汹涌暗流的潜力! 剧斗中只听得爆豆之声不绝于耳,原来劳超伯的大摔碑手,发掌虽然不带风声,但却打得沙飞石走,经不起他掌力震荡的小石子便如锅中沙豆,粒粒碎裂了。 孟华那匹坐骑也似知道厉害,躲在山坡上不敢下来。但虽不敢下来,却也不肯离开主人。它前跷人立,昂首嘶鸣,似乎是为主人焦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