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若乔轻叹一声,摸了摸女儿的脑袋。 她先时也问过女儿有关择婿的事情,但女儿当时的神情和现在截然不同。 身为过来人,她哪里不知道女儿是动了心? 可偏偏她动心的那个人是陛下。 其实,是陛下也没什么不好。毕竟陛下对栀栀有情,又不肯轻易放弃。栀栀未必有其他选择。两情相悦总好过被迫,可跟皇帝谈感情,又岂会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梅若乔并不希望女儿将来的路太难走。 “娘——”谢灵栀看母亲神色怔忪,心下有些不安。 梅若乔笑了笑,尽量轻松地问:“你不是说拒绝了吗?他怎么还送这些?” “是拒绝了啊,但是他又问了嘛。我就说,好好考虑考虑。” “嗯?你考虑得怎么样?” 谢灵栀有些不好意思,小声回答:“我还在考虑中。” 梅若乔笑了笑:“那你好好考虑。” “嗯。”谢灵栀点一点头,轻声问,“娘,你和爹爹是不是希望我生活简单一些?” 当初父母给她挑选夫婿,曾直言想要家庭简单的。她若真的选择同意,爹娘会不会伤心为难? “是。”梅若乔颔首,“不过我们更希望你能开心。” “所以,不管我最终选的结果是什么,你们都会支持吗?” 梅若乔笑笑:“对。” 她在心里说,傻孩子,哪里还会有其他选择呢?你的答案都写在脸上了。再说,即使你一时半会儿不同意,陛下也不会就此放弃啊。 “知道了,娘。”谢灵栀心里一暖,伸臂抱住了母亲。 …… 随着时间的推移,赵晏心内的不安越来越重。 虽说这一次他有七八分的信心,但仍忧心那仅剩的一些不确定。 眼看着十日之约已至,他轻装简行又去了安远侯府。 对于陛下的到来,安远侯并不意外。 安远侯不傻,知道陛下对栀栀的那点心思。 可他又能怎么样呢?难道做臣子的,还能将陛下给打出去? 所幸陛下还算客气,微微一笑,温和有礼:“侯爷,我有事找谢小姐,可否找人带个路?” 安远侯心想,上回好歹还扯个正事的幌子,这次连幌子都不扯了。 但他只是笑笑:“臣这就领陛下过去。” “有劳。” 此时谢灵栀在院子里,正拿了一把米糠喂鸡。 ——进京之后,每日有专门的人侍弄她的鸡鸭狗。但她这会儿有心事,就自己揽过了这个活计。 两人约定的时间已经到了。 之前十天里,每天收到不同的“惊喜”,今天居然没了。 谢灵栀忍不住去想,他究竟什么意思? 突然,她听到一声重重的咳嗽,循声望去,见是自己爹爹和赵晏。 两人正站在院门口。 谢灵栀脸颊一热,将手上的最后一点米糠撒给三只鸡。 “栀栀,找你有事。”安远侯含糊道,随后转身离去。 同上次一样,安远侯并未离得太远。 谢灵栀“哦”了一声,没行礼,也没打招呼,快走几步,行至石桌旁。 那边有个木盆,木盆里盛着一些清水。 谢灵栀默默洗手。 见此情形,赵晏难免有点心慌。他快走几步,试图取下院中绳上晾着的巾帕。 谢灵栀一眼瞥见,忙道:“那不是我的,旁边那块绿色的才是。” “嗯?”赵晏心中一动,取下绿色巾帕,递给谢灵栀,“给。” 这一幕似曾相识,犹记得当日在花溪村时,她求他配合成亲时,就是这般。 那晚,他还把她惹哭了。 当前的画面与记忆重合起来,赵晏心念一动,轻声问:“栀栀,十天了,你考虑得如何?” 谢灵栀没直接回答,而是指了指木盆,试探着道:“你帮我把水倒掉,好不好?” 赵晏眉梢微动,上前一步,端起木盆:“倒哪里?” “那儿,那儿有菜地。”谢灵栀指了指那一畦青菜。 赵晏面无表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