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数吗?” 十一太爷酝酿好的情绪生生被打断,他心下不悦,但依然道:“当然算数,这还能有假?” “好——”李婶正要说出“张二郎现下就在薛家”一事,却惊觉有人拽住她的衣袖,使劲儿扯了一下。 她扭头看去,见是栀栀。 少女鬓发微乱,脸颊红润,额头、鼻尖有细细的汗珠,多半是匆忙赶过来的。 薛灵栀拉着李婶的袖子,冲她轻轻摇一摇头,又使个眼色。 李婶愣了愣,很快明白她的意思,便没再说下去,只咕哝了一句:“说话算数就行。” 十一太爷冷哼一声,心想,算数又怎样?难道一个失去联系许多年的未婚夫,真能及时出现不成? 要是七天后见不到张二郎的身影,这事可就怪不得他们了。 少时,众人渐渐散去。 李婶同薛灵栀一起来到薛家,犹自愤慨不已。 “我就不信,南河镇就找不出其他好人了?非找那么一个混蛋?说不是为了那八两银子,谁信啊?” 真是可惜,那天孙麻子闹事时,他们夫妻不在场。不然,她真要啐上一口。 薛灵栀深以为然,却不好明着附和,只小声而坚定地道:“我也不管他们是为了什么,反正我已经有爹爹定下的亲事了。其他人是好是坏,都和我无关。” 她心内庆幸,越发觉得自己找人假扮父亲定下的未婚夫这一招相当绝妙。扯一面大旗,立于不败之地。 “就是。还好你爹生前给你订亲了。”李婶有些庆幸,随即又不解,“你这孩子,到底怎么想的?为什么不告诉大家,张二郎现在就在你家里?你想瞒到什么时候?外面风言风语的,总把你和孙麻子扯到一起,这对你可不是好事。” 乡下地方,虽不像城里规矩多,可姑娘家也是要名声的啊。 “等张公子的伤稍微好一点?”薛灵栀忖度着道,“他现在伤口还没长住呢。” ——毕竟是假的,小心一点,免得节外生枝。而且那姓张的脸色苍白,看起来病歪歪的,下床走几步路,跟要踩死蚂蚁似的,还是再等几天吧。反正只要爹爹“七七”祭祀时,他以她未婚夫的身份出现就行。 李婶想了想,神情渐渐凝重: 依誮 “说的也是。万一有人不安好心,趁他养伤的时候使些坏,那就糟糕了。” 栀栀这次想的周全,反而是她在目睹了薛家十一太爷的作态后,有些性急了。 “使坏?使什么坏?”薛灵栀问。 “这中间能使的坏可多了。比如,动点手脚,让他伤势加重,不治身亡。那你爹给你定的亲事不就不作数了吗?” 薛灵栀瞪圆了眼睛,语速不自觉变慢:“不至于吧?杀人是犯法的。” 她的那些宗族亲戚,应该没有这样大的胆子吧? 李婶叹一口气:“小心一点好,防人之心不可无。” 常年帮人接生,李婶接触过一些阴暗的东西,有时难免会往最坏处想。 薛灵栀觉得有理,便认真致谢:“嗯,多谢李婶教我。” 李婶慈爱一笑,心中怜意大起。比邻而居数年,她最喜欢的就是栀栀的乖巧听劝。每次看着这姑娘,都忍不住想照拂一二。 两人闲话几句后,李婶起身离去。 她刚走不久,西边的杂物间就有些微响动。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