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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


下,我写封家书寄回大燕,有些心里话想同我爹娘说。”

    萧见琛略一思索,他上封家书还是快到南疆时寄走的,掐指一算,已经约有十几日没有写信回去。

    他在南疆过得如何?可吃得惯这里的饭菜?又有什么奇闻趣事?是该写封信回去,好叫他父皇母后安心。

    “本殿下也写一封,到时一同寄走。”萧见琛取来纸笔,同陆繁面对面坐着,将将下笔便忍不住了,鼻尖一酸,眼眶一红,细看之下,拿笔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殿下?”陆繁一惊,“殿下你怎么了?”

    “无事。”萧见琛吸吸鼻子,强忍住情绪,信中通篇赞美,这里很好,同大燕并无差别,吃得好睡得好,日子快活得很。

    编完给他父皇母后的信,他又取过一张纸,这才开始抒发自己心中不满,一落笔先是将他在大燕的狐朋狗友全写了上去。

    张兄、王兄、于兄、韩兄以及小桃子亲启……

    先是写了自己在南疆的不公待遇,又将南疆人的野蛮描绘得淋漓尽致,怕昔日兄弟笑话,他甚至没敢说自己嫁的是个八十八的老头子,只说是个玩蛇的野蛮人,最后,他在结尾写下这封信的重中之重。

    ——他萧见琛自认在大燕时洁身自好,甚少看那些书画,也不上青楼楚馆,堂堂正正顶天立地,除了读书不行没旁的缺点,可如今却遇到一件万分棘手的事。

    他虽跟那大祭司没有夫妻之实,但也有了夫妻之名,如果这个时候再同别人苟且,是否违背君子之德?

    但他又实在是欢喜那人,天天恨自己嫁不逢时,可为了大燕百姓又不得不嫁,他的内心正在饱受煎熬,他的道德正在经历撕裂拉扯。

    满心悲怆写完自己最近的遭遇,萧见琛又将信读了一遍,最后在末尾写下一行字。

    “各位贤兄,可有什么办法,能抛却心中人伦道德?”

    “夫人!夫人!”

    刚写完信,楼下传来王文才的声音,“夫人,夜了,该去祭司殿了。”

    萧见琛还没从方才的低落中走出,他将两封信随意折叠,分别塞进准备好的信封中,一左一右放在陆繁手边,“本殿下去了,这两封信,右手的寄去宫中,左手的寄去将军府,万万不可寄错。”

    陆繁抬头,信誓旦旦保证:“殿下放心!”

    萧见琛拖着沉重的步伐下楼,陆繁则左右看看,右手拿起右边那封,左手又拿起左边那封,念念有词:“右手的寄去宫中,左手的寄去将军府,没错!”

    萧见琛到祭司殿时,往日只点一根烛的大殿中灯火通明,却不见大祭司人影。

    他转了一圈,听到楼梯处有动静,于是走上前查看,只见那只黑色大蟒正盘踞在扶手上,见他走近,脑袋朝上一仰,信子一吐,发出“嘶嘶”的声音。

    萧见琛连连后退几步,搬起小几挡在胸前,威胁道:“你、你别过来。”

    大蟒重复了一遍方才的动作,脑袋一仰,“嘶嘶”吐着信子。

    如此循环几遍,萧见琛这才明白,它是要自己去楼上。

    “去楼上?”他缓缓放下小几,跟大蟒打商量,“那你先给我让条路。”

    大蟒没动,它也压根没挡路,只是占了一个扶手而已。

    萧见琛那边还在讨价还价,“你让让,你若让了,我就上去,你若不让,我可走了啊。”

    “娇娇。”楼上传来花酌枝苍老的声音,“你去上面待着,别把他吓跑了。”

    大蟒把信子收起,掉转脑袋,慢悠悠往楼上爬去,渐渐消失在萧见琛视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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