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山中,只有逢年过节在家人陪同下才可去镇上游玩。 一晃四年过去,群玉出落得美若天仙,除了那双过分幽暗的眼睛,全身上下哪有半分肖似妖邪? 见茂儿跟上,群玉甩他一个“你看起来好像一点也不担心瑞年哥”的眼神,再次飒然离去,不带走一片云彩。 茂儿自小被她打击惯了,早就没有了作为兄长的威严。 他心平气和,继续赶路,终于在离家半个时辰后赶到山麓,转个弯便到谷家。 太阳斜挂半空,几片薄云点缀天边,如烟似波,轻笼着宁静的山麓间。 茂儿远远看见群玉身影,青衣孑立,停在谷家院门前,似在等他。 “累死我了。”一口气跑到妹妹身边,他弯腰扶膝,上气不接下气,“为何……不……进去……” 群玉默默扫看他一眼,樱唇轻启,吐出三个惊天动地的字: “有妖气。” “哦,有妖气啊……什么!有妖气?!!” 茂儿吓得不轻,飞速闪到妹妹身后,扶着她肩,小心翼翼朝前张望,“你闻得到妖气?哪里有妖气?妖气是什么味?” 群玉秀眉微蹙,犹豫不定道:“就是一种感觉……不知你闻不闻得到,有一点腥臭,一点阴冷,还有一点混乱压抑……” 她望着前方院落,心跳很乱。 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闻到这种味道,下意识便觉得来自妖物。尽管她自己大概率也是个妖怪,但她从未遇到过其他妖怪,不知人家有多厉害,说不害怕,一定是假的。 “等等,我身上该不会也有这种难闻的味道吧?” 茂儿凑近嗅了嗅,笃定道:“反正我没闻到。再说咱都戴着娘做的药香囊,身上除了药味哪还有其他味道。” 群玉:…… 照他此言,好像就算她身上有妖气,也会被药香掩盖过去似的。 不论如何,今晚回家得让娘在她的香囊里多加点料,白芷香橼之类,药味越浓越好。 摆在眼前的问题是:谷家,他们还进不进。 群玉的秉性,素来是“只要没死就能接着作”,尽管有点害怕,也想进去一探究竟。 至于茂儿,他胆子虽不如妹妹大,思路却很清奇: “我们进去吧,我觉得你肯定比里面那个妖怪厉害。” “何以见得?” “不出意外的话,瑞年就是被那妖怪害得生怪病。” “所以?” “据说他昏睡三天未醒,虽然病危,却还活着,而你……”茂儿顿了顿,苍白一笑,“不用我多说吧。” 群玉眼角微微抽动,心说我谢谢你这么看好我,而且为了照顾我的心情没有直说那两个人都是被我一击毙命,死的很透。 既然做了决断,两人便不再犹豫,硬着头皮走进了谷家院门。 谷家的泥筑房屋比许家宽敞不少,屋前有一方三丈宽的小院,堆着形形色色的陶器,朝南的角落摆了一排陶盆,种些花花草草。 群玉不着痕迹打量四周,眸光在那些花草上停了停,片刻后移开,感觉和上次来的时候无甚区别。许茂儿则寸步不离跟在妹妹身后。 除了谷瑞年,家中只剩照顾他的谷母,其余人都外出求医去了。 谷母领着兄妹二人走进一间昏暗卧房,只见床榻上的男人周身笼罩着诡异的草腥气,面色黑青,鼻息极为微弱,曾经圆润的脸庞竟瘦得嶙峋,宛如死灰槁木。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