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乌须意味深长的目光中,应蕖咳了两声,道:“咳咳,还有一点便是,挼毛球要在近处挼,单湘荷将他养的心如赤子,我便想试试看,我能不能养出只指哪打哪的黑兔子出来。” “坏心眼啊。”乌须眯眼道。 谁知在此时,琦羽突然听不下去,起身道:“本君去花园里透透气。” 珠鸣狠瞪了应蕖一眼也紧随而出,直到他们离开,应蕖才讲出未完的话,“可直到最后,我才发现,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他始终没有变……” 话罢对着乌须与玄微鞠了礼,亦离开了此处。 乌须有些犯困,陪这些神仙与陪凡人也无异,他刚打了个哈欠,只见玄微起身来走到矮榻边,给他铺起了床。 仙尊动作很快,还用神力躺热了汤婆子里的水,而后便眼巴巴看过来。 乌须睡眼朦胧,道:“我冥府不缺人,仙尊,你铺床的技术也不如何高,莫不是要学这人界花样,为本君暖床吗?” 他本意就是要打发走玄微,谁知这位仙尊眼眸一亮,当即就开始去外袍,一副这床是非暖不可的架势。 乌须摆摆手,道:“停下,本君可睡不动你,你往边上去点儿。” 玄微仙尊眼睫一颤,向后退了好几步,乌须君反手捏了捏肩膀,施施然走到矮榻上,往里头就是一钻。 他裹着被子去看玄微的脸色,道:“你以为本君会变成乌云盖雪?那恐怕要让你失望了,那副身体已经没了,你要毛球还是另寻他处吧。” “不……”玄微君面露痛色,想要上前来却又不能,道:“我只是,想让你舒服些。” “你也知道本君不舒服啊。”乌须有点认床,也没立即就睡,黑暗里他沙哑的嗓音愈发明显,听来如石子沙砾含在喉头。 “本君又怕冷,又容易困,又是个破了相的,你也心有猜想了?是不是要帮着九天对付本君?” “你知我不会。”玄微痛苦道。 “本君不知你啊,玄微尊上。”乌须将汤婆子揣到胸口,虚假的温度蔓延胸膛却也抵达不了心脉。 他道:“你看,不论是谁,直面本心都是困难。糊涂的实则清醒,愚钝的实则通透,算计的实则不忍,怜爱的暗含谋划。” “时至今日,我也不敢说真的看明白了你,玄微。” 寒夜的冷风拍打窗棂,乌须合上眼道:“岁年原本并不后悔去九天找你,即使你冷落疏远,你偏袒和试探,也未后悔过。” 夜风呼啸而过。 “但牵扯到那么多的性命,我也始料未及,玄微,你可知,一旦有了后悔,许多事便无法回头。”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