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现在需要的不只是侵染,而是吞噬生灵来维持力量,祂要借刀杀人,这大妖将成祂的刀刃。 灵舟上的悲痛如盘珍馐吸引着骨瘴,祂却没有力气去吃,亦无力去控制。 但猫妖痛失所爱,心智正是极为薄弱的时候,他自己送上门来。 借此机会,便可让猫妖自愿去为祂捕猎,想必灵舟上的修士们也会掉以轻心。 骨瘴静看着眼前的猫妖慢慢抬起胳膊,僵硬地伸出手—— 倏然,骨瘴眼前炸开一团浓黑! 紧接着,便是滚烫的热气扑面。 骨瘴突然意识到了一个令祂匪夷所思的事实—— 这只猫妖竟、竟把祂吞了! 玄微脚底仿佛结了冰,他也徒然伸着手,却什么也做不了。 一切的法诀皆离他远去,他只是游荡的魂魄,是雨水里的亡者。 他亲眼看到乌云盖雪变成巨大的原身,一口将骨瘴吞下。 随之,岁年的神情像是误吞了坚硬的石块,按着脖子在地上翻滚起来,没过多久,乌云盖雪便没了力气。 不知多久后,他抱着腹部蜷缩在天星阵中,紫云红雾散去,月上阵枢光华渐冷,照向这荒凉的平原。 长风过处,唯有细微的呜咽。 青衣的新宗主终于得以靠近乌云盖雪,她站在这座毛茸茸的黑山下,并未开口。 她不再肆意妄为地乱摸猫,而是学着自己小弟的手法,一下下扶着乌云盖雪的皮毛。 直到那对青碧的眼珠打开,她听见乌云盖雪瓮声瓮气说:“你们都是骗子。” 新宗主缓缓地点头,岁年不能接受纪沉关的死,她又如何能接受胞弟的死去。 然而她骗不过自己,“我们回去吧,年年。” “不要!”岁年摇头,大地都震了几震。他说:“我要走,我要去找纪沉关,我要去找春风镇。” “岁年,他们已——”新宗主刚要忍痛说出真相,却只觉头顶一片浓云压来,她被厚厚的肉垫拍在了地上。 虽是拍,却没有真的用太大的力,那些白毛完全盖住了她,岁年说:“你不要讲话,我好困。” 话罢又将脑袋埋入了自己的毛毛中。 他是任性的猫咪,幕天席地的便要睡觉,吃了不好的东西也不告诉旁人。 而在无人可见的肉垫毛爪下,临危受命的新宗主静静地站了片刻,终于缓缓地崩溃了。 她紧紧环抱着自己的双肩,身体软倒下去,急剧地倒气,在这无人之处,嚎啕大哭起来。 哭声撕心裂肺,她为眼泪感到诧异,原来还能哭出来……她强迫自己要撑住宗门的意志,但在这温暖的毛绒中,泪水却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