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入其后的书柜暗层中,再设下封印。 玄微不会任由这凡人的法器去迷惑自己。 他判断纪沉关顾念岁年,是因他们相互陪伴了对人族而言漫长的岁月。 ……若自己足够了解那些年的经历,仍可无动于衷,那么他是否可以坦然放下这段过去? 玉融垂眸,合袖道:“是。” 徒弟不善言辞但办事向来扎实,这次耗费的时间却委实久了。 玄微从未有一刻如此关注门扉外的动静,每每见是月灵,便有些焦灼烦闷。 直到玉融回来。 他查的不顺利,身上甚至携了黄泉的水汽,显然是去过冥府。 那莫姓的代掌事给他调了关于岁年的记载,说除了当骨瘴镇守,他也只是有着作为妖很平凡的一生。 看啊,玄微想。 不过如此。 谁知就在当夜,玄微做了一个梦。 他作为司掌夜间的神明鲜少做梦,梦所指向的均是谶言,可这回他做了个无法解读的梦。 只能理解为日有所思。 他梦到一处碧草连天的青坡,天色晴好,蝉声阵阵。 坡顶上立着漆红的秋千架,岁年坐在上头,穿着清爽颜色的衣衫,光着脚,一下一下地点足借力,让那秋千高高荡起来。 衣袂轻动,他的发丝在风中被吹起又落下。 玄微对他道:“吾了解了你的过去,不过如此啊……岁年。” 他想要让乌云盖雪生气发火,可是对方居然没闹脾气,而是点点头道:“是啊,就是这样,不过如此。” 玄微注意到他头上顶了个花环,编的倒是格外精巧。 蓝色的蝴蝶状的花,垂下淡淡的影,格外衬岁年的眼睛。 他是大晴天里躲在花丛后的猫咪,碧绿翡翠般的双瞳欲盖弥彰,揉着想要被某人发现的笑意。 岁年继续荡他的秋千,玄微就问他:“你在养龙池如何?” “还行吧,基本上都在睡觉,有时候醒来,就陪砚辞说说话。” “他一个蛋还能讲话?”玄微问。 “……我单方面同他聊天。” 玄微又问:“你为何不恼?” 乌云盖雪歪头,“恼什么?” 玄微道:“本君说你的一辈子不过如此。” “要是这样才好了!”梦里的岁年无奈道:“寻常的一辈子都是不过如此的,有的人活到九十也没经历过多少大风大浪,安稳到命终,未尝不是种幸运。” 玄微似是未料到他会这般讲,岁年便摊手道:“好吧!当年是说要当叱咤风云的大妖,不过某个人还要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呢,到头来还不是成日里同本大爷在院子里晒太阳。”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