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虽能想到,这盘棋里最不起眼的一只灵,能掀起如此大的风浪。 “……我没有说谎,岁年,我是真的羡慕你。”倚妆抬起头向乌须道:“你们这种天选的仙,即使失败了一辈子,也还有再来的机会,你看,你居然成了冥君。” “你有那么多东西,为何要让我看到,为何要一边什么都抓在手里,一边与我做什么好友。” “你错了。”乌须道,“从来没有更多的机会。” 一句话乘着风传入倚妆耳中,他突然大笑不止,笑得眼泪都要出来,半晌后倚妆眼一闭,问道:“你要如何处置我?” 乌须将留音珠捏在手心把玩一阵,道:“倚妆,你既要当九天的桃花木,便由九天你依附的仙尊来定你的结果,这位仙尊糊里糊涂,本君自是愿意提醒他。” 话罢便转身离开,却没有真的放过,他向来反复,指尖微动,封口术钉入木中,随之身后倚妆哀嚎一声。 那枚在九天重新修炼出的桃花内丹已飞入乌须手中,其上淡淡的紫红萦绕,将纯白的内丹染成斑驳的颜色。 披银殿内,玄微枯坐内室。 大门豁然洞开,乌须君大刺刺走进来,将调整删减过内容的留音珠扔给玄微仙尊,道:“给你送点好玩的。” 第二十九章 读毕乌须君扔来的留音珠,玄微去了一趟深庭。 回来后,他手中尚有神力描绘法阵的余息。 仙尊缓缓坐下,自披银殿的菱花窗往外望,庭中花木纷坠不休。 像是永无止息的大雪。 在玄微罕有的能被记住的梦中,他曾反复回到琉璃刑台。 千步台阶覆满霜雪,拾阶向上时,走过的脚印被尽数掩埋。 他无数次地来到这里,却永远走不到头。 风雪后有两道沉重的锁仙链,拉到极致,锁身挂出千百冰凌,视之生寒。 在这两道铁锁下,跪伏着他再也记不清面貌的人。 玄微仙尊权柄至高,连天地也可入袖,习于将局面框定在可把控的范围内,将意外的变数掐灭于萌芽。 这样九天便不会陷入当年的混乱,人界也不至在百年间兵戈不止。 罕有他无法应对的局面,玄微是这偌大棋盘上的执子者。 他不会允许有颠覆此间的恶果出现。 审讯机锦的那几日里,这位仪态端方的太子几度嘲讽于他,问他是否想要权御九天,又有哪些不能宣之于口的野心。 观他者如镜照,这平日里温文尔雅的太子殿下,才是野心不小。 玄微仙尊不贪慕权力,太子机锦是误判了他。 实则,这位殿下私下的风评,玄微多少有从月灵处听得。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