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洲时她亦吸收了少许骨瘴,无处不难受,难以想象镇兽这么多年来如何挨过。 而今任何的说法均没有凭证,珠鸣却是知晓,是他们主动说服岁年,去暂且认下龙爷爷这个父亲。 要是乌云盖雪真的步步为营到如此地步,那么他哪里会沦落到眼下的困境,他们分明是先定了这小仙君的罪,教他无处辩解。 ……他们抓他来,怎能不先问问他究竟有没有做这件事? 殿主见岁年再不愿配合答话,令手下将他拉下去,先在小高台栓个几日,延后再问。 这琉璃刑台专司九天审讯,除断仙骨碎仙魂的大刑台外,另设有十二座小高台,各有磋磨心神的法子。 岁年被押到风雪小高台上,高台风割如刀、吹雪如刃,温度低得堪比雪域,长锁拉住他的双臂,锁链上已结满寒冰。 两个时辰岁年晕过去三回,下沉的身子致使手臂被拉拽的像是要断裂,而当他第四次转醒,费了好半天的劲儿才看清眼前的仙尊。 玄微站在这满天风雪中,恍如岁年飞升九天时,所盼望的奇迹。 他总以为纪沉关总不会舍得自己吃苦头,那天雷几乎要碾碎他的魂魄,那时他也是这样,双腿站都站不起来。 在朦胧中他以为纪沉关来了,可那只不过是个狂妄的幻觉。 眼前的这个却不是他。 所以奇迹啊真是哄小孩子的东西。 岁年嘲弄地想,他再不打算与这位仙尊多言半句,多少也知晓此人为何而来,便低头不搭理。 玄微亦未开口,他的神色掩在风雪后,岁年不能也懒得去看。 仙尊的手掌在袖间抹过,一面古朴的镜子自层层叠叠的袖内飞出,盘旋着升上半空,发出嗡嗡的低鸣。 是子夜鉴。 岁年在听闻这嗡鸣声的刹那浑身一颤,振落了身上的覆雪。 兴许是在子夜鉴下尝过痛彻心扉的滋味,即使心中早已明晰会有这一刻,他仍止不住战栗。 “两个选择。”玄微的声音听来渺远如在天边,“取出内丹后,我送你去轮回,或是我全力留你残息,留在龙君身边,作为引渡他骨瘴的容器……何日他苏醒,你何时方可离开九天,去凡界以凡人的身份渡过往后余生。” 两个选择,是即刻取死,还是在人界苟延残喘几年再死。 “好生思量。”玄微道。 “我若说我想活,仙尊你有方法吗?” 风雪狂声竟压过了玄微的回答,他似乎是呼唤了声岁年的名字,听来颇有几分无奈的隐忍。 岁年自嘲地想自己是昏了头,这仙尊要是真的对自己有半分的怜悯,也不至于连个隔绝风雪的屏障也不愿搭。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