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绵病榻的禅机,哭得不能自已,“冰天雪地的,你这是为了什么呀?” 禅机心有内疚,“让母亲跟着操心了。” 太师心里明白的很,却也不想多说,毕竟大儿子从小就没有长在身边。他这个做父亲的心有亏欠。只是,太师问了句,“君默你说实话,你这趟下山是不是....” 禅机撑着身子坐起来,君成连忙将软枕塞到他背后。 “是。爹、娘、君成,我...还俗了。” 岳君成张大了嘴,“啊?” 太师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 惊讶过后,太师夫人一反平常,“还俗也好,当初娘就不同意你小小年纪出家当和尚。可抵不过你祖母....儿子,回家好!这眼看就要二十一了,等你养好了身子,娘替你寻一户好人家的女儿...” “娘,我大哥他喜欢谁你又不是不知道。” 窗外的雪没有化,厚厚的压在梨花枝头,像是千万梨花开。 太师瞥了一眼岳君成,嘴上没个把门儿的! “行了,都先别说旁的了。来人....” 这时候管家匆匆从外面跑进来,“太师,宫里邵公公带了皇上的口谕来。” 太师皱眉,“人呢?” “前厅候着呢。” 人都走了,卧房里瞬间安静下来。禅机将厚厚的锦被拉高,盖过胸口。他身上还有大大小小的伤,右腿有些疼,大概是那日掉落山崖时摔坏了。 他暗里用力,好在还能走,不严重。 他望着窗外的白雪压枝头,心里想的却是白衣惊鸿的阿绯。曾经无欲无求的僧人,一旦陷入情爱,一旦有所执着,要么神仙眷侣,要么疯魔成活。 纵然阿绯入宫,可禅机经过一夜的辗转反侧,他,还不想放弃。只要她的心里一天有他,他就不会放弃。禅机不清楚自己的这种想法是不是正常。也不清楚他肖想的究竟是他人的妻子还是一个与他两情相悦的女子,他不知道,他控制不住自己心中的冲动与不甘。 阿绯嫁给太子,绝非世人眼中的单纯嫁娶。 太子、九贤王、唐万山,哪一个不是在利用她,哪一个不是居心叵测? 禅机,想入朝为官。只有这样,他才能有机会接近她。 他的阿绯,不应该卷进权术的争斗中。 这个想法一旦产生,便无论如何都挥之不去了。禅机扶着墙壁慢慢出了卧房,屋外,一片白雪映青天。红色烛笼挑起在屋檐下,给这白雪青天染了一分红艳。 太师府前厅,御前太监苦口婆心,“太师啊,您可不能推辞。您要是不答应,老奴回宫去了,可不得吃板子吗?” 岳太师半闭着眼睛,“老夫老了,精力跟不上,脑子也糊涂。皇长孙,教不了。” 太师夫人看看自家的夫君,知他是故意推辞。 御前太监就差跪下了,“老太师,您这不是为难老奴吗....您总得叫老奴回去有个交代吧。” “父亲。” 这一声父亲,令厅中的人纷纷看向门口。 是禅机站在门口处。 “君默?你怎么出来了?” 只听他说,“父亲,孩儿想去。” 太师一听便变了脸色,“不行!其他的老夫都可以答应,这件事坚决不行!”禅机去教皇长孙课业?开什么玩笑?他究竟是冲着谁去的,太师难道不清楚吗?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