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死白。 她说她忘了,然后让他也忘了,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过一辈子。 世上没有再比这还要绝情的话了。 “你把我当什么人?”顾无惑听见自己忽然突兀问道。 温芍道:“你就当这次来北宁根本没有见过我,就当我死了,我本来就是一个不起眼的人,本来就不应该再出现的。” 顾无惑无话可说了。 他怔了片刻,又慢慢从床上下来,把还坐在脚踏上的温芍扶起来坐到床上,然后一言不发地走出了床帐。 温芍同样愣愣地坐在那里,看着他走出去,又坐了一会儿,才想到他应该是已经走了。 走了,就再也不会再见面了罢。 肩膀上疼得更厉害,想来是伤口又崩了一次,只是神思倒是已经清明些了,方才她发着烧,与顾无惑闹了一通,反而发了汗舒服了。 温芍唤来婢子,又草草包扎了一次伤口,这回她平躺在床上,很快便入了睡。 *** 顾无惑回去之后又喝了一夜的酒,等到天蒙蒙亮时,他才终于停了下来。 醉是已经醉得不行了,可脑子里却一直回响着温芍夜里同他说的话,总也没完没了。 明远将他扶到床上,顾无惑略躺了躺便又醒来,却不想已经是快晌午了。 他向来克制,酒都未曾多饮过,更何况是昨夜那般酗酒了,宿醉实在是不好受的。 但再不好受,也总比温芍的话要好受。 人慢慢清醒过来,他竟又开始想去见她,或许再问一问,她能把一切都和他说了,然后就答应和他走了。 他不该由着她留在北宁。 崔仲晖和崔河不好对付,而秦贵妃似乎对她也不是那么真心,否则便不会让她来找他,若她能顺顺利利嫁人倒也是好的,可就怕卷入那些事端,最后反倒害了自己。 只是他也不甘心看着她顺顺利利嫁人,比如那个储奚。 程寂进来,看他沉着脸坐在那里,知道是昨夜在温芍那里吃了瘪,然而不能劝说什么,这终归是顾无惑的私事,他另还有耽误不得的要事要说。 看见程寂,顾无惑才稍稍收敛住心神,道:“何事?” 程寂道:“南朔那里传回的消息,圣上龙体欠安,已经好几日不曾上朝。” 自从四年前建京出事,皇帝仓皇出逃城外,虽后来顾无惑很快迎回了皇帝,但皇帝的身体一直因此事病病歪歪,不上朝也是常事。 平时顾无惑在,大多数事情便由他一手决策,就算皇帝不上朝也不影响什么,然而眼下他身处北宁,总是力有不及的。 若是回去得迟了,只怕会生出什么变数。 顾无惑心知自己其实不该亲自过来北宁,然而再说这个也无济于事,好歹是见到了温芍和满满,但回程却是刻不容缓的。 即便他想再多待几日,局势也由不得他再拖延了。 顾无惑留了随行的官员在北宁处理后续交涉的事,自己当即决定当日就离开北宁前往南朔。 温芍那里昨夜已经去过了,饶是他再不甘心,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实在是没有这个必要了。 顾无惑又去看了一次满满,只是很可惜,满满在早上的时候已经被温芍接走了。 他想了想,最终还是没有再去温府。 温芍一直瞒着他满满的事,还是秦贵妃松的口,显而易见是温芍不想再让满满和他有瓜葛,甚至不想让他们见面。 若是他此时出现说要见满满,温芍一定会更不开心的,既然都要离别了,又何必再扰乱温芍的心绪,令她徒增烦恼。 只能是好聚好散罢了。 第48章 折返 第二日起身,许是后半夜睡得安稳的缘故,温芍觉得身上感觉好多了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