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都海福晋靠在软枕上,她有些后悔:“真不该将她惯成这样,既不聪明,又不仁善。”既然成不了母亲的支柱,也当不了母亲的安慰。她还有脸骂琴德木尼,她自己还不是一样。如果她能有三分像自己,也能够收拢满都古勒汗的势力,让她两个弟弟的地位更加稳固。 达延汗心中警铃大作。自从满都海福晋联络两个部落首领和一众旧臣,一齐强烈要求分封领地后,他就察觉到了不对。只是满都海福晋在他面前哀叹连连:“大汗,这个孩子这样的闹腾,我不知道这次还能否安然生育。在我走之前,我希望能看到我们的两个孩子,都立起来。我们蒙古能统一起来。我只有这一个心愿了,求您应允我吧。” 达延汗对满都海福晋当然是有感情的,只是她强势时,他情不自禁地逆反,一旦她弱势下来,他又开始回忆起往日的感情。他不论如何拈花惹草,始终没想过更换继承人。所以,他在思量再三后,还是依传统同意了。可这一次,满都海福晋又感慨起索布德来。索布德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是大家都有的默契,可如今,她却开始后悔,这意味着什么。他正思索时,满都海福晋忽然抱住他的胳膊:“大汗,我真的老了吗?” 达延汗强笑道:“你怎么会老呢,在我心中,你始终是那么强大、美丽。” 满都海福晋道:“是吗,那你再亲亲我,好不好?” 说着,她闭上了眼睛。达延汗看着她,她的头发已经花白,皮肤粗糙松弛,眼底还有深深的青黑,身上由于保胎而久不沐浴,还散发着一股气味,与香料混杂在一起,形成了一股难言的味道。 他已经见识过那么多美人,一时竟然下不去嘴。满都海福晋久久等不到这个吻,她睁开了眼睛,他眼中的嫌恶撞进了她的眼帘中。她就像跌进冰封的湖泊中一样,虽然早有预料,可已然冰寒刺骨。 她的眼泪突然就落了下来,达延汗忙道:“这是怎么了。” 他忍着恶心开始吻她的泪水,可无论是亲吻的人,还是被吻的人,都感受到强烈的不适。满都海福晋推开了他,她道:“大汗不必这样勉强。我知道,我是老了,配不上您了。或许,我应该听从他们的建议,该迎新人来陪伴您了。” 达延汗也觉得惭愧,可生理反应是无法遏制的。他尽力劝了她很久,却仍得不到一个好脸,于是就拂袖而去。满都海福晋听着他沉重的脚步声远去,她闭上眼,缓缓淌下两行清泪。她喃喃道:“幸好,幸好我还没有蠢到底。” 她开始筹备两个孩子的婚事。小儿子乌鲁斯与琴德木尼成婚。正如亦不剌所说,他已然垂垂老朽,而他的子孙又怎敌得过成吉思汗的子孙。加快让乌鲁斯立稳脚跟,比什么都重要。至于大儿子图鲁,她挑中了察静,这位出身于察罕章部落的女子。她甚至还给达延汗特意找了几个汉人美女,并且再也不约束他饮酒。 在一片张灯结彩,喜气洋洋中,满都海福晋露出微笑:“喝吧,喝吧,继续喝吧,成日靠在女人肚皮上的你,怎么能和我的儿子们抗衡呢?” 第262章 自古平戎有良策 原来连这桩婚事,都是你们父女的诡计! 大婚过后, 新任济农乌鲁斯就带着他的新婚妻子准备重新返回领地。满都海福晋再三叮嘱:“不要轻易相信你的胡达。对你的妻子既要尊重爱重,又不可全信。你听过孔雀胆的故事吗?” 乌鲁斯摇了摇头,满都海福晋笑道:“这算是我们祖辈的故事了。我们被汉人赶出中原时, 大汗的一支回到了草原, 梁王的那一支去了云南。云南当时由段家为总管。梁王为了拉拢段家的家主段功,将自己的女儿阿盖郡主嫁给了他。阿盖郡主美艳绝伦, 段功果然被她俘虏。可天上不能有两个太阳,梁王与段家不能共存。梁王于是要求女儿,用孔雀胆毒死段功。可阿盖郡主顾念夫妻之情,回家之后居然将父亲的打算全部告知段功。谁知,段功不信, 终于还是中了梁王的毒计。阿盖郡主万分悲愤,想要毒死梁王的丞相为夫报仇, 谁知却反被丞相发现,她在伤心绝望之下,服孔雀胆自尽了。” 这个故事,听得乌鲁斯汗毛直立,他想到了自己的身上,情不自禁道:“额布,那琴德木尼……” 满都海福晋摩挲着他道:“别担心, 女人是很好哄骗的。琴德木尼要是忠于她的父亲,她的子嗣至多不过是一个小将军, 可她要是忠于你,她就是右翼最尊贵的女人,她的子嗣就下一任济农。你说, 她会怎么选呢?有这样一位内应在永谢布部, 哪里还需担心永谢布部不听命于你呢?” 乌鲁斯恍然大悟, 他迄今才明白,母亲要他娶这么一个女人的意思。他笑道:“这么说,只要应允就好,没必要真给她。等永谢布部拿下后,我就能立刻换一个哈敦了。” 满都海福晋一愣,她缓缓绽开一个笑容:“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