靼人来找你报仇时,顺道就能把我们两边都抢罗。” 奚华则对刘达道:“年轻人不知事,函峰你怎么也糊涂起来,任这黄口小儿惹出大难,白白连累我们。”函峰是刘达的字。 刘达虽与他平起平坐,但因着心虚竟也没有反驳。月池忍着气道:“我知诸位是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事已至此,怨天尤人也无用。我《大明会典》中有失机罪,无论何级将领统众杀贼,若不能料敌制胜,轻率寡谋,而导致有损折军马,贻误战机的,则各官都要坐罪。诸位上峰也不想被问罪不是。下官与张郎中昨晚议了一些对策,还请大人们听听是否可行。” 张彩会意,他忙起身刚开了一个头,就被胡靖打断,他满眼嫌恶:“谁乐意听你这些,你以为你这有用?没兵、没粮,你拿什么打?靠你们两张嘴吗?” 第210章 时来天地皆同力 然是牝鸡现世,就是大乱之象。 这下连张彩都要忍不住了, 他是能屈能伸,可并不代表没脾气。他当下沉下脸道:“我敬二位御史是前辈,这才礼待有加。可您二位也不要得寸进尺, 失了斯文风度!” 胡靖不妨他竟然敢顶嘴, 他当即拍案而起,用手指着张彩的脸:“好你个无礼小儿!既知老夫的官位在你之上……” 他一语未尽, 月池也站起来,她挡在张彩身前道:“我劝二位,不要闹得太过了,真撕破了脸,大家脸上都好看不了。” 此话一出, 四座皆惊。刘达和朱振连忙起身,挡在他们两方之间。邓平杀鸡抹脖子地使眼色:“祖宗, 都这个时候了,就不要争一时意气了。” 被保护的张彩内心虽然升起一丝窃喜,但更多却是担忧,他扯了扯月池的袖子,对她摇了摇头。 月池却觉,这两个王八蛋摆明就是来找茬的,她即便是温良恭俭让, 也无济于事,他们该给她穿小鞋时, 还不是照穿,若有机会谋害她,也决计不会手软。既然如此, 她何必受这个闲气。 她讥诮道:“上峰又如何, 我乃巡按御史, 位卑却权重,专职负责纠察尔等的过失。我今天要是把你们的言行举止禀报上去,你们说,内阁是偏着你们,还是信我这个爱徒?” 内阁!奚华和胡靖如遭重击,张牙舞爪的丑态凝结在半路,显得既滑稽,又丑陋。刘达和朱振也是如梦初醒,他们面面相觑,怎么把内阁给忘了。月池看着这两个人铁青的脸,一掀袍就坐在官帽椅上,她说:“到底还商不商量了?” 张彩嘴角微翘,他也坐回原位,好整以暇地看着这两个人。刘达到底不愿闹得太僵,他道:“好了,好了,我等同朝为官,镇守边陲,本就该以和为贵,何必为一丁点儿小事大动肝火呢?” 邓平干笑了两声:“是是是,咱们说正事、说正事!鞑靼人的心眼比针鼻儿还小,红盐池之战都过去多久了,小王子还记着这仇,时时来报复。这次,他吃了这么大的苦头,一定会卷土重来。咱们得好好商量。” 奚华两道稀拉拉的眉毛皱起:“能怎么商量。你李御史的官威是大,可能变出活人、军械和粮食吗?” 月池翻了个白眼:“奚御史,你弄清楚些,我才到这里多少时日,军屯被占,士卒逃逸,军械不足,难道还能归罪于我?你在三官镇任职多年,竟然还有脸问到我头上。即便一朝兵败,首罪也是你。” 奚华一时面如土色,他梗着脖子道:“可要不是你惹怒鞑靼人,怎么会闹出这档子事来。他们要粮,你给了就是。你逞够了英雄,多得事反而撂给了我们。我不问你,能去问谁!” 月池怒急反笑:“我算是明白了,这些年边防为何越来越不济,原来是有你们这群‘明理知事’的好官。打败仗要吃瓜落,打胜仗也要吃瓜落,长久下去,军队摇摆不定,哪里还会拼死作战?”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