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的画戟险些斩断她的左肩膀,让她与死神擦肩而过,伤势如此之重,军医并不建议她长途跋涉,而是让她卧床修养,早日把伤养好。 她当然知道身体是一切的本钱,但对于现在的她来讲,她着实没时间去顾忌自己的健康情况,楚王早日下葬,她便能早日招降楚军,楚军归降,九州便再无战火,她的愿望便能早日实现——父母登基,天下归宁。 相蕴和忍着钻心蚀骨的疼,出发去相豫姜贞的军营。 尚未走到军营,便看到前方黄沙滚滚,马蹄震耳欲聋,她眼皮跳了跳,下意识问严三娘,“楚军不都是被围起来了么?怎么还有漏网之鱼?” “不能吧?” 严三娘也很纳闷,“两位王上极善用兵,断然不会出现这种疏漏。” 话说这样说,但该防御还是要防御,免得楚军冲到自己面前了,自己连弓弩手与盾兵都没准备。 一声令下,相军戒严。 但下一刻,前方却传来相豫撕心裂肺的大喊—— “阿和!前面的人可是阿和!” 喊话过程中吃了不少沙子,又是咳嗽又是不停打喷嚏,听上去又惨又滑稽。 相蕴和忍俊不禁,“好啦,都散了,是阿父的军队。” 来人不止有相豫,还有姜贞。 姜贞比相豫要脸点,没有在策马奔腾时一边吃沙子一边放声大喊,嫌弃地瞧了一眼没有任何形象可言的相豫,眼里的埋汰一览无余。 行吧,自家男人,丢人就丢人吧,不能把人给丢了。 姜贞心想。 相豫一马当先冲到相蕴和面前,围着相蕴和看她身上的伤。 “嘶——” 相豫看着便觉得疼,一向脾气极好的他顿时拉长了脸,“怎么伤得这么重?你身边的人呢?七悦呢?” 严三娘连忙往一旁避了避。 ——恩,这种时候她安静如鸡比较好。 相蕴和笑道,“那可是楚王,能万军之中取人头颅,在他面前,再多的人也只是摆设。” “阿父,都是小伤,我不疼的。” 相蕴和安慰相豫。 相豫吹胡子瞪眼,“什么不疼?你这只胳膊都快掉了!” “都怪你阿娘,说什么你长大了,得历练一番,为你以后做打算。” 相豫后悔得无以复加,“你还是个孩子,历练什么历练?” 严三娘肃然起敬。 厉害啊夏王,连姜王都敢埋怨了。 姜贞纵马而来。 “见过姜王。” 严三娘大声向姜贞见礼。 姜贞微颔首,看向相蕴和。 相豫哼了一声,没有理会姜贞,但埋怨的话却没敢再说,只是无比心疼道:“伤得这么重,这、这多疼啊!” 想去解相蕴和的绷带,看看里面的伤势究竟是怎样的深可见骨,但又怕碰到她伤口,让原本便不好愈合的伤势更加严重,两只手伸在半空中颤了颤,最终还是没敢落在是相蕴和的绷带,而是往上抬了抬,伸手揉了揉相蕴和的发。 相豫眼含热泪,“跟阿父回京都,咱们以后再也不打仗了。” 他可以接受自己战死疆场,但见不得妻女受一点点的伤。 “恩,等江东之事平定,我就随阿父回京都。” 相蕴和笑着点头。 “什么江东之事?” 相豫道:“剩下的事情都交给三娘他们,你先去回去,好好把身体养好。” 相蕴和不接他的话,看到姜贞过来,眼睛瞬间亮了起来,“阿娘,阿娘快看!” 抬手一挥,亲卫们奉上楚王的人头。 相蕴和献宝似的呈给姜贞,“阿娘,我杀了楚王。” “阿娘知道。” 姜贞微笑点头。 略瞧一眼楚王的头颅,她的视线便落在相蕴和的肩膀上。 哪怕缠着厚厚绷带,相蕴和的肩膀还有血色透出来,那是典型的伤得太重导致伤口难以愈合的缘故,伤在她最爱的女儿身上。 姜贞的心一下子揪了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