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王之玄是那条傻乎乎的游鱼,猛然看见饵食入湖,便兴冲冲地游了上去,根本没瞧见饵食后还藏着尖锐锋利的鱼钩。 “陛下?陛下未曾与我说什么。” “是吗?我还以为……”李化吉怔怔止了话,恰到好处的欲言又止,留有无限遐想余地。 此时王之玄可以理解为李化吉心中属意他,且透露给了小皇帝,故而李化吉羞于被弟弟说穿了少女心思。但也可以理解为小皇帝有意撮合二人,李化吉知道后,羞臊不已。 而无论哪种,都欲迎还就的透露了个信息,那便是李化吉也好,李逢祥也罢,对于这桩婚事都是乐见其成。 王之玄是君子,若非父母过于仗势欺人,意图出尔反尔,他也不会有这逾矩之问,现在知道原来李化吉也有意于他,他站在帷帐外,话未说,脸先红了半边。 他道:“好,我知道了。” 李化吉没回话,只看着那道贴在帷帐上,高大的身影。 王之玄复开口,声音干涩了些:“你好生休养,我再来看你。” 他出来时,谢狁不避不让,就让他迎面撞了个正着,王之玄的脸颊上还发着热,看到谢狁,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只是道:“殿下休息了,三郎改日再来罢。” 谢狁负手而立,淡笑:“八字还没一撇,倒是先以驸马自居了。” 王之玄便知他将所有的对话都听了去,回头看了眼合上的寝殿门,道:“你随我来。” 谢狁既能听到,里面的李化吉也能听到,王之玄不想让李化吉知道家里那些事。 一来是女孩子听了心里不会好受,二来王之玄也深以为耻。 最开始是王丞相提出要与李化吉联姻,要借公主的势力,费尽口舌说服了他,现在等他终于将李化吉当作妻子看待,却因她救了谢狁,王家反而弃嫌了她。 这总让王之玄有背信弃义之感——尽管这婚约始终没有抬到台面上论过——因此才有方才这一问,若李化吉不喜他,作罢便也作罢,若确实有意,王之玄是一定要娶她的。 他不能容忍自己的道德上出现这样的污点。 谢狁却一步未动,道:“我有事寻公主,你自便。” 说罢,就当着王之玄的面,堂而皇之推门进去了,王之玄上前要制止,反而被衔月拦住,客客气气地请出了凤阳阁。 外头的动静,李化吉自然也听到了。 她知道谢狁来了,却宁可他别来。 自受了伤后,不仅他自己不来,还不肯让李逢祥来,仿佛这是一种惩戒,惩罚李化吉擅作主张,胆大到竟敢算计他的性命。 李化吉心知此人有天下最冷硬的一颗心,油盐不进,软硬不吃,想傍他的大腿,倒不如先担心自己什么时候会被他卖了还要替他数钱。 因此李化吉眼下对谢狁堪称心灰意冷,也不企图在他身上争取什么。好在王之玄有意与她联姻,等嫁入了王家,杀掉衔月,徐徐图谋,不怕不能和谢狁抗衡。 她正为此高兴,又见谢狁进来,自然深感晦气。 但羽翼未丰,她也还未进王家门,只好暂与他虚与委蛇。 “请皇叔安。” 李化吉隔着帷帐,就见挺拔的身影由远及近,直到帐前也不曾停步,一只戴着玉扳指,骨节分明的手分开帘账,将帐子挑起,露出那身玄黑的鹤氅,风流落拓,颌紧唇薄,高鼻乌目,俊逸清秀。 她的目光与谢狁的目光撞了个严实。 李化吉迅速败退。 因她伤在后背,为养伤,M.wEDALian.cOm